二伯父虽是悄悄将他回来的消息告知了二姐姐,也只是想叫二姐姐高兴高兴,谁知道事与愿违,最终却借着二姐姐的嘴要了二伯母的命。
可她二伯母究竟有多么不可靠?
她如今已经回到京城将满半年了,她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反而一直以为二伯母只是个软糯妇人?
肖姑姑顿时冷笑起来道,这才叫人不可貌相。
“锦绣你莫不是不知道,齐氏的娘家在前朝时有多风光?她的祖上可是历代太医院院使!”
这个前朝可不是建文朝,而是明朝之前的那个大元!
“这就更别提当初洪哥儿院里服侍的那个仙公教婆子了。”
“你真当那人打算仓皇逃命前、还能溜进二房正房里偷走一大匣子首饰么?!”
锦绣顿时惊讶万分:“肖姑姑既是早就瞧出我这位二伯母不对了,和仙公教还有勾结,为何不提醒我一声?”
亏她一直以为齐氏也只是个被蒙蔽的受害者,这才未曾将那个婆子跟齐氏联系到一块儿。
敢情齐氏竟是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
这也多亏之后并未出什么大事,否则这该怪她轻信二伯母是个好人呢,还是该怪肖姑姑提醒不及时呢?
肖姑姑是陛下的暗谍不假,很多话并不该轻易跟她一个小丫头说。
可仙公教这事儿不是早就明了么,肖姑姑若是早些告诉她,她也许早就抓住齐氏的尾巴了……
肖莹闻言却连连摆手道,方才是她没讲清楚。
“她与仙公教并没有一点牵扯,那婆子却也没去她的房里偷东西。”
“那些首饰只是齐氏瞧出这婆子不对头来,授意别人塞到那婆子包袱里的。”
这再换句话说呢,便是齐氏早就想好了,与其叫她自己的人绑了那婆子送到锦绣跟前去,还不如直接利用锦绣之手抓住那婆子。
只有这样才不会叫锦绣多心,多心于一向软糯的二伯母怎么突然Jing明起来。
只是齐氏虽已定好了借刀杀人的计划,却又生怕那婆子罪过儿不明显,再使得锦绣心慈手软,便给那人的包袱里多加了些首饰当罪证。
“她既是只摆弄了个小心机,借你之手抓了那婆子,我又何苦戳穿她?”肖姑姑苦笑道。
“我本打算将这话彻底藏在肚子里,这辈子都不会出口的,谁知道她今儿没了命,又掀出了很多旧事,我这才敢对你讲。”
“这般既能叫你对她少些怜悯甚至……愧疚,也能叫你长长记性,今后可万万不能以貌取人了。”
既是听得二房并没有仙公教余孽潜伏着,更不曾与仙公教有别的牵连,锦绣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也不由得叹道,她那位二伯母这又是何苦。
“她只需跟我透露个一句半句,说洪哥儿那里服侍的一个婆子有蹊跷,我还能将她想成坏人么?”
不过锦绣也明白,齐氏定然早在十四五年前就已背上了包袱。
若是两位伯父未曾丧身江中还好说,可人既是死了,齐氏这个走漏两位伯父行踪的人就难逃罪责。
这样一个恨不得日日活在老鼠洞里的人,可不是越发小心翼翼,只怕哪天被揪出来?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厮打一团
只是不论齐氏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再不然便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跟锦绣也本无关系,她始终意难平的还是她那位二伯父容秩。
就算容秩早就对齐氏失了望,或是哪怕憎恨满腹,他也不该一边瞒住真实身份、一边却答应了她娘,只等哪一日功成、便要与她娘退隐田园吧?
他在京城可还有妻子儿女呢!
他再不想和齐氏做夫妻,或再真心喜欢她娘,也得先将这事儿解决了、再去转头和她娘承诺不是么?
锦绣倒是也知道,凭着她娘那个性子,若是容秩太过躲躲闪闪、或是言语间稍微有点支支吾吾,一定会被她娘看出端倪来,甚至坏了容秩肩负的大事。
可他若是从最开始便躲着她娘、不跟她娘处出情分来,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她娘是那种没有男人就过不下去日子的人么?还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锦绣便难免因此将容秩恨得牙根儿发痒,恨他连她父亲都不如。
她父亲当年也只是个年轻气盛的大男孩儿罢了,哪怕他与她娘的那段姻缘没有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家里到底没有妻子儿女。
那容秩怎能眼瞧着她容锦绣长得和父亲一模一样,却还对她娘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我知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的道理,说起来仿佛也不该怪我二伯父。”锦绣恨恨道。
何况她娘既不打算再跟父亲重归于好,还将她这个女儿也送回了京城,身上的伤势更是一日越比一日重,当时又该是怎么样的无依无靠……
“可我就是不能原谅他!我绝不可能答应将我娘嫁给他!”
肖莹闻言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因她也不知该当如何劝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