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都忘了眨。
“既是身体不适,便在房中歇息,妇道人家出来参合这些做甚?”察觉到身旁安若兮细微的呼吸,上官云轩似乎有些不悦,沉了声音斥道。
外头秽语声声,是个正常人都听不下去。何况自己身正不怕影子邪,像只乌gui似的窝着做甚?安若兮如是想着,一双眸子便朝上官鹤手中一扫,确是自己昨日下午信手之笔,便淡笑着道:“呵呵,竟不知我们院子里也出了偷儿,看来以后若兮写个字也要妥帖保管为妙。”
“老、老爷……”瘦猴提了只鞋子从草丛里走出,使劲拽了拽自家老爷的衣角。
潘仁贵这才恍过神,瞥了瞥若兮盈盈笑脸,又觉很是尴尬:“嗯哼,什么事?”
“老爷,看,这、这是咱家少爷的鞋子,在草堆里找到的。”瘦猴边说边朝院墙指了指。
一双绣着暗纹的黑面白底缎布鞋,上头还坠着一珠小玉片,果是自家儿子丢的!
潘仁贵这才记起正事,想到宝贝儿子此刻大约正被那采花盗蹂躏着,心尖尖抽疼,两腿颤颤又嚎开:“哎哟,果然是我儿的鞋啊……我可怜的儿喂,为父早该给你相门亲事,也省得你净往人家院里钻。那狗/日的强盗莫不是看上这小妖Jing不得,顺带把你给拐了去啊……我可怜的儿啊……”
潘仁贵桃花眼汪汪,干涩嚎了半天,见众人皆不理睬,眼泪一抹,又变了口气:“来人哪,给老子把这不守妇道的女人抓去衙门问罪!”
“是,老爷~~”一众喽罗早便不耐烦,闻言纷纷围了上来。
上官鹤最是要脸面,一听闻衙门,立刻变了脸,思想着今日若不给这老阎王一个交代,怕是过不了坎,狠了狠心忽然抬起巴掌斥道:“混账东西!做了丢人之事且不说,这里哪容得你一妇人说话,还不快给你潘叔父跪下赔礼?!”
“啪——”,安若兮还未反应过来,一道沉重的巴掌已盖在了脸上,瞬间火辣辣刺痛。暗暗咬了牙,抬起头:“爹爹尚未查清楚,为何就对若兮动手?”
这厢上官鹤却已转过头,只作未闻般又陪着笑脸道:“呵呵……潘贤弟莫要动怒,左右轩儿媳妇出生寒门,不懂规矩。既令郎真是在府上丢了,不若我们先去前院再商议商议,一切都好说……”
潘仁贵扫了眼大胡二胡,知道有这两只黑猩猩在,今日是带不走若兮了。
左右目的已达到,想了想,便撂了袍摆往院外头走:“商议个毛球!老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儿,若要有点闪失,老子就去皇上面前告了你们!”
说着,喝了一干子奴才就往院外头走。
“呸呸,坏人……”拐角里忽然冲出一个小儿,一张樱樱小口边说边朝潘仁贵小腿咬去。
“哎哟喂,小兔崽子咬人!”潘仁贵只觉小腿一触剧痛,低头踹去一脚,却见脚下不过是名三岁小儿,蜜色肌肤,剑眉大眼,身板小小,却很是结实,登时又一楞。
“你才是兔崽子……让我爹爹杀了你。”慎儿跌在地上,疼得眼窝子瞬间通红。
“爹爹?……”潘仁贵不由又朝安若兮扫了一眼,满腹狐疑地撂了步子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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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潘家一窝蜂出了院子,上官鹤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那潘仁贵一口一个一万两,一口一个富可敌国,怕不是那一万两尽数都要自己掏么?突然后悔昨日赏给安若兮的那些名贵药材,狠狠剜了一眼,甩了手便朝院外走去:“老秦,赶快去把大公子叫回来。”
四周安静下来,上官云轩原本淡笑着的清隽面容瞬间Yin沉,朝身旁安若兮扫了一眼,淡淡道:“欣明,扶她回去。”
“是,公子……少nainai……”一旁欣明慌忙伸手去拽自家少nainai,却见安若兮半边脸红肿着,只顾咬着下唇不语,当下又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好个热闹的早晨啊~~”院外上官云帆一身黑色飘逸长裳,悄无声息迈了进来,因见慎儿趴坐在地上,便将那小小身板一提,拎在半空:“臭小子,又跑人家地方做甚?枉了老子找你这一圈。”
慎儿吃痛,肥肥小腿在空气中踢打开:“不要臭爹爹,小爷饿了……姆姆,姆姆快来救慎儿,小青蛙要吃饭……”
“好你个兔崽子,天下可吃饭的地方多了,非上这不讨喜的地方来么?走,老子带你去吃好吃的。”上官云帆掂着扇子在慎儿小屁股上一煽,一双狐狸眸子却只顾朝安若兮处望。
该死的小妖Jing,你就不懂煽回去么?想了想,便从怀中掏出一物扔了过来,吊儿郎当道:“肿了半边脸,倒是挺难看……”
那颀长的身子一晃,几步便在拐角处没了踪影。
小小的白色瓷瓶在草地上打了几个转,却停在上官云轩脚前。
“呵呵,三弟倒也很是关心你。”上官云轩本要向若兮伸出的手一顿,跨过瓷瓶,淡淡撂下一句,便在欣然的搀扶下离开。
徒留安若兮与欣明一前一后呆立于院中。
“少nainai……”
安若兮瘦削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