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大声嚷嚷:“在——,找老娘何事——?”
“安夫人您开门,上官大老爷吩咐我们接二少nainai回去则个——”门外的声音便也扯着嗓子回话。
安若兮猛地睁开眼醒了过来,窗外日光明媚,这才发现已是第二日。正要起身,白翠花Cao着棍子从厨房里冲出,满是横rou的脸上布满杀气:“你给老娘乖乖躺着,看老娘怎么去收拾那帮gui孙!”
安若兮便又揉揉惺忪睡眼躺下。
那妇人跨着外八字拉开门,粗哑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间磨出一般渗人:“说,找老娘什么事?!”
门外正举手拍门的几名上官府仆役猛地挺直身,向后退开两步,怯怯道:“是、是……回、回安夫人,老爷让我们接、接少nainai回府……”
白翠花容不得对方说完,一咧硕盆大口:“少nainai?少你个头!回去告诉你家老王八,这闺女我不嫁了。巴望着攀个好人家享享福,可没想着让你们往死里虐!”
“是是是……可是安夫人,老爷吩咐了,少nainai有什么委屈先回去再说,叫、叫小人务必将少nainai接回去……”小厮说着,便踮起脚尖越过妇人向院中喊话:“少nainai,老爷叫您回去,轿子在外头等着哪——”
白翠花觉得很没面子,个个都不把自己当回事么?懊恼之下便将大粗木棍举过头顶:“喊什么喊?还不快给老娘滚回去,让那老头自个来领人!!”
小厮凸得Jing光的脑袋顿时往回一缩,下一秒便溜到了十数步之外。
眼见着肥婆娘立刻就要迈出门槛的大粗腿,一干子的轿夫也窝不住了,齐齐弯腰将轿子一挑,一溜烟也没了影——死肥婆,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白翠花好容易逮着几个泻火的,竟然这么快就跑路了,很不爽地将棍子一甩,骂骂咧咧走进院子:“一帮没用的gui孙子!”
自挑起一担新鲜豆腐又向门外走去,大屁股一扭一扭,很快就没了影子。
安若兮无奈地耸耸肩,这肥婆娘忒抠门,捞了一大笔彩礼还不够么?昨天才刚被欺负,今日竟然还敢出门卖豆腐?
左右无事,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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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哈——”
陈旧的墨黑色木床边,一道修长的身影俯腰而立,白皙的手指掂着一丝白鹅毛探向沉睡着的女子鼻间,轻轻触碰又移开,反反复复,看着女子皱眉难受的样子“吃吃”浅笑。
安若兮原本睡得迷糊,此刻只觉得鼻尖发痒难奈,待要打喷嚏,那痒痒又没了。一阵挣扎,睁开双眼。
“上官云帆?你来这做什么?”
上官云帆似乎心情极好,将腰哈得很低,狐眸仔细瞅着女子近在咫尺的眉眼,弯起一抹勾魂笑容:“自然是来看你咯,怎么,不欢迎?”
男子淡淡呼吸喷在脸上,安若兮没来由得一阵慌乱:“那么……似乎你也看够耍够了,是不是该走了?”
“耍够?呵呵,若兮几时变得如此出言大方了?”上官云帆拂了衣摆自顾自在床头坐下,伸手揽过女子薄薄削肩:“若兮,即便生我的气,这么长时间的折磨也够了。我知道你心理还是放不下舍不得我对么?否则,你又怎么会从府里逃出?”
不说这个则已,一说倒提醒了安若兮,当下腾出手朝男子脸上摔去:“混阿三,你这名字叫得还真不赖!说,最近那些缠着白翠花的瘪三是不是都你安排的?”
上官云帆将女子纤白的手指一握,忽地咧嘴笑起:“我道是什么事呢?那只老母猪不是一直欺负着你么?你不愿嫁给二哥,竟还被她逼着上吊。不过是小小惩罚一下,都已经是看你的面子了……”
上官云帆朝若兮柔滑的脸颊上亲昵地蹭了蹭,又接着道:“二哥也真是可笑,那沾了几滴血的帕子对别人则罢,偏偏在我看来却成了欲盖弥彰……若兮,我知道你没有和二哥……你跟我走吧,去哪我都答应……”
“和不和你二哥上床那是我自己的事。总之,你这样的货色,我即便要走也断然不会选择你。”安若兮朝上官云帆翻了个大白眼,猛地从男子半敞的绸衫里扯出一条艳色花帕子,示威似的在空气中扬了扬,浓浓脂粉香顿时弥散开来。
上官云帆尴尬地敛了眉。
安若兮得意了,红唇弯起:“盛京城里上官家三个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大儿子万般好暂且不说,二儿子是个怪瞎子也罢了,三儿子却是个有名的败家公子,黑天不分白昼的在烟花柳巷拈花惹草……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上官云帆潋滟的双眸略微暗淡下去,扯过那艳色帕子嫌弃地甩落在地:“是不是又如何?从小父亲便不愿多看我一眼,我又何必像大哥似的在他面前卖力表演?……若兮,我只是没想到如今连你也这样说我,我上官云帆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安若兮不是一直都最清楚的么?”
安若兮抿了唇,虽然知道自己与这混阿三有些什么过节,可是具体的枝枝节节却只能凭着平日的对话去胡乱猜测而已,忽然想到那日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