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了若指掌。
炽锦自知无法骗过母亲,只能委婉说,“血坠丢失不见了。”
女人凤眸一转,惊诧道,“什么?”
“儿子上次不是中过埋伏,或许是那帮人卷土重来?”炽锦小心翼翼地打探母亲神情。
“寒巫的血与你有用,对旁人而言不过废物,何故兴师动众?何况,坠子上施了法术,若非你亲手取下,旁人无法触碰,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调走?”
女人咄咄逼人地质问让炽锦无力回话,他只能恹恹地说,“我也不知。”
炽锦沉yin片刻,起身靠着床枕,神情认真地说:“母亲,儿子想过了,寒巫的血是能抑制纯阳之体带来的灼烧,但太过安逸,儿子始终无心修炼。没了血坠,虽日日如被火炙烤,但痛楚更能警醒儿子,勤于修炼。”
炽锦垂眼,轻声说,“有朝一日,我修为进阶,便不会受纯阳之体左右。”
女人缓和口气,叹了一声,说:“锦儿,你当真这么想?”
“是的,儿子外出游历,又险些遭受歹人毒害,不过,好歹明白了一事,父王母亲的庇护终究有限,唯有倚靠自己的实力。”
“倒也不白白出去一趟,”女人笑道。然而,笑容未能维持多久,便变得有些黯淡。
“真是苦了我儿。当初,众妖贺喜我得了贵子,天生纯阳之体,绝顶的修炼之资。说是,假以时日,我儿必能成为妖修中的佼佼者。我却想,纯阳之体者,受烈火炙烤之苦,我的孩子才这般小,为何要承受无端的痛楚?”
女人眼中含着泪光,炽锦安慰她说,“母亲,我这可是纯阳之体,多少修士眼红都盼不来,您别伤心了,儿子定会好好修炼,比父王还厉害。”
女人温声说,“先别想着修炼,锦儿,你好生休息,若是疼痛难耐,定要告诉母亲和你父王,我们会再想办法。”
炽锦点头,笑道:“我就说母亲对我最好。”
女人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站起身,带着侍女离开。出了门,门口候着的婢子将门合上。女人脸上温和的笑意已然收敛,她看着被母树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许久才离开此处。
回到寝宫,女人招来贴身婢女,神色Yin沉地说,“去查查世子外出时遇过何人?倘若有自作聪明的狐媚子,料理干净后再回来。”
婢女应诺后,迅速退下。
炽锦见过大夫后,继续坐在床上打坐,呼吸吐纳之间,肺部才稍微没那么灼热。初春时节,天还未回暖,他的吐息全是热腾腾的气流,不敢想象到了炎热夏季,会有多么难耐。
不过,近日来,他明显感觉丹田丰盈了许多,仿佛有一股充沛的灵气流动,若无意外,他近些时日就可进阶了。
炽锦睁开眼,抹去额上的汗,他下意识摸向自小佩戴在颈间的血坠,等到摸空了,他才恍然意识到,这枚坠子他早留给了素女,并让素女转交给尔冬。
想到尔冬,炽锦不由失神,他不想再去深想,可是脑海里却浮现出尔冬的画面,尤其是他苍白纤细的颈脖上蔓延着鳞状的印记。
这种漂亮的印记犹如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昭示着残酷的死亡。
南珠术,一种源自南海鲛族的秘术。原是祭司为永保圣女初心而种下的血咒,只要圣女一心供奉神明,不离开圣地,血咒终生不会发作。
然而,这种咒术在有心人的改变下,变得异常Yin毒,可于千里之外施下咒术,令中咒人五感尽失、魂飞魄散。
南珠术本就极少现世,更不必说它的解法了。
炽锦想起素女说过的话,至Yin至毒的血为药引或能解咒。寒巫的血实为Yin毒之物,比蛇毒还起效,这样的毒物入了那只小兔子的嘴,还能有活路吗?
谁会堵上性命,给尔冬施下血咒。尔冬不过一只低阶兔妖,为何偏偏是他中了南珠术?
血坠真的对他有用吗?
作者有话说:
34
日光明媚,杏树枝头春意盎然,叶子还未长出,洁白似雪的花瓣挤满树枝。
轻风卷起簌簌落下的杏花,石桌、地上、青瓦遍布着细碎的花瓣。
敞开的窗子面朝池塘,池面漂浮着点点白花,花香清幽夹杂在风中,一同探入窗格。
一瓣杏花随风而动,缓缓从窗外荡到屋内,停在青色的衣衫上,犹如碧色的寒潭落了白雪。
枕寒山坐在桌旁小憩,鬓发垂在脸颊一侧,他合着眼睛,睡容看起来有些薄情,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薄唇虽然赏心悦目,但未免显得难以亲近。
修长的手指搁在桌面上,细长的颈链缠绕着食指,颈链上串着个坠子。
坠子雕工Jing湛,中间嵌着一颗血石。血石光泽鲜亮,宛若一泓流动的鲜血。
飘进屋里的杏花刚刚落在身上,枕寒山便睁开了眼。
映入眼中的是小床上沉睡的少年,他睡得很沉,但没有发出任何的呼吸声。白发披散开来,垂下的柔软兔耳搭在脸颊两侧,眼皮一动未动,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