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还需要一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比如——从一品楼订的席面。
吴轩特意选了平时不用的大方桌,把他亲手做的菜都放到桌子中间,“这些菜适合摆着看,至于吃,咱们还是吃一品楼做的吧!”
豆豆捂嘴偷笑。
——
大年下的,衙门也都封印了,冯阁老一案的宣判也拖到了年后。
不过这都跟吴轩没什么关系。
他正在书房里,烧着一个铁质的小火炉,烤小红薯吃。
年夜饭那一顿吃的太丰盛,后面几天,两人饮食都比较清淡。
这天是大年初四,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有了稍稍融化的迹象。豆豆很开心,雪化了,就意味着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就意味着可以穿春衫了。
吴轩年前特意买了十几匹绿色的布料,有织锦的,有菱纱的,深深浅浅的绿色,随意豆豆搭配。
红薯个头不大,很快烤好了一个,吴轩道:“豆豆,这个烤的不错,给你吃。”
豆豆从书桌前回过头,夸道:“轩哥的手艺长进了。”
吴轩也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烤了这么多天,这是我最满意的一个。”他也不怕烫,只垫了一层薄薄的纸,就捧着红薯往豆豆那边走,边走边道:“这个给你——诶——”
他好像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豆豆也听到了,“轩哥,是东侧门。”
吴轩把红薯放桌子上,“知道敲东侧门,应该是熟人了。我出去看看。”
东侧门距他们住的院子只隔了一个小院,吴轩也就没有换厚衣服,直接穿着半棉的袍子去了。
吴轩走到门口的时候,敲门声已经没有了,他打开门栓,往外一瞅,没人啊——
“文轩兄!”左边角落突然传来一道沙哑而虚弱的声音。
柳思源整个人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一个书箱,书箱上的带子都断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单薄,嘴唇冻得青紫,还因为长久没喝水而裂开了一道口子。
“思源?!”吴轩被柳思源这么狼狈的样子吓到了。
他赶紧打开门,伸手想扶柳思源。柳思源自己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文轩兄,打扰了,我实在没有住客栈的钱了。”
“好歹也是个举人,你是怎么混成这副惨样的!”吴轩一只手搀着他,另一只手拎起他的书箱,“快点进来,屋子里烧着炉子烤着红薯呢!”
柳思源看起来像饿了好几天似的,走路腿脚都打颤,吴轩半抱半拖着把他搀扶到了书房。
豆豆看到柳思源,也满脸惊讶,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温的,你先润润喉咙。”
柳思源接过,哑声道:“多谢!”
“你快别说话了!来,先坐下,吃点东西。”吴轩给他拖过来一把椅子,“厨间还有早上熬的粥,剩了不少,我给你盛一碗过来。”
其实厨间并没有粥,吴轩从玉佩里取出在一品楼买的莲子粥,倒在自家的瓷碗里,给柳思源端过去了。
柳思源咽下一口粥,神色惊奇,又吃了一勺,目光更诧异了。这粥吃起来,竟不输酒楼大厨的手艺。
他很快狼吞虎咽地把整碗粥都吃了下去,末了放下碗,感慨道:“饿了这几日,竟连文轩兄熬的粥都觉得美味了。”
吴轩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怎么突然来了京城?”
“哎——”柳思源长叹一口气,“腌臜家事,羞于启齿。”
吴轩道:“既然是家事,我也就不问你了。还有力气吗?先去洗洗,我给你找几件厚的衣服。”
柳思源撑着桌子站起来,“满身风尘,实在有辱斯文。”
吴轩领着他去了浴室,给他拿了一个新浴桶,倒上灶间一直烧着的热水,“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拿衣服。”
其实论体型,柳思源穿豆豆的衣服更合适。但吴轩出于私心,自然不想豆豆的衣服给别人穿,所以给柳思源拿的是他的衣服。里衣都是豆豆刚做的,他都没穿过呢。
柳思源穿着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挽着袖口裤脚从浴室出来了。
吴轩道:“西边的院子给你收拾好了,被褥之类的都有,但是没有地龙,我给你烧了个炉子,睡觉的时候记得通风。”
柳思源点头应下,“多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去休息吧!”吴轩拍拍他的肩膀,把他领到了西边的院子。
——
柳思源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
吴轩和豆豆把晚饭摆上桌的时候,柳思源提着一坛子秋枫红,晃晃悠悠地过来了。
吴轩看着他红通通的脸颊,问道:“你已经喝了一坛?”
穷的都没钱吃饭了,竟然还有钱买酒?他说那书箱怎么那么沉,原来是里面装了两坛子酒!
柳思源把酒坛子往桌上一放,“今年会试,我一定要考中!”
吴轩道:“放心吧,你肯定能中!”柳思源这样的要是都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