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停留过夜的。
上菜的时候老板娘又热情地打听姜启和黄桦要去哪里,听闻他们还要往西,老板娘不怎么赞同地摇摇头,说:“这几天据说有暴雨,公路进出只有一条主干道,暴雨很可能把路冲垮,明天如果没走成,那就得耽搁好些天了。”
姜启和黄桦两人对视,多少都有些犹豫。老板娘看出他们的模样,说:“你们放心,我不是为了让你们多住几天多赚几天房钱的,今天这些客人都是我们店里的老熟客,我都没让他们留宿,如果今晚能走,就趁着下雨前出发吧,免得过后走不了了,耽误后边的事。”
老板娘走了以后姜启问黄桦:“怎么样,还要继续往前走吗?我听老板娘话里的意思是今晚不走,可能要耽误好些天了。”
黄桦吹着茶杯里的茶梗,歪头想了好半天,问:“我们出来几天了?”
姜启不很确定地说:“十来天吧,我没算,怎么了?”
“我想着你当时是请了一个月的假出来的,怕你出来太久,热度跟不上。也不能总拍vlog划水吧。”黄桦说。
姜启笑了起来:“怎么不行,vlog看的人也挺多,热度基本能跟之前持平,有你的那两期热度还比平时高很多呢。”
黄桦啧了一声,道:“跟你说正事,你怎么老没正经开玩笑。”
“因为不想让你太Cao心这些事情了。”姜启说。“既然是出来玩的,你就不要想那么多,我的工作我肯定也在上心,毕竟我也不全是恋爱脑,你说对吧。”
黄桦嘟嘟囔囔地说:“那可不一定。”
姜启笑起来,他不以为意,继续安抚黄桦:“想玩就玩个痛快,这样横跨全国的自驾,要么是你这样说走就走,要么就得做很长时间的准备,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别给自己留遗憾。”
大约是姜启最后这句话打动了黄桦,他先前的生活总是留下太多遗憾,什么都差一点,和父母的一生平安顺遂差一点,和姜启的情投意合也差一点,事业更上一层楼也差一点,尽管过后总会有所弥补,但终归不是最初那种体会了。
黄桦明白什么叫做只差一点点的遗憾,所以就不想再在这种事情上留遗憾,于是他点头拍板:“那就今晚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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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决定,两人匆忙吃完晚饭,退掉房间,然后驱车上路。
大约都是知道暴雨将至,路上车来车往。荒漠荒凉的夜里,居然比白日还热闹,汽车大灯将路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换了姜启开车,黄桦笑着说:“出发前我没想过会走这么远的。”
姜启斜睨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说出发前你也没想过要回来,但是顾及着黄桦的面子,这话姜启到底没说。
但黄桦却是明白的,他赧然地望着姜启,有些祈求他别再揭自己老底的可怜相。于是姜启就闭嘴不说了,他伸手给黄桦塞了颗糖,无奈地说:“真是个傻的。”
黄桦缩在座椅上美滋滋地嗦糖,被姜启说是傻的也没有恼怒,一副随便姜启怎么说的样子。姜启怎么会再说他,他亲昵地捏了把黄桦的脸颊,被黄桦一把拍掉了他的手。
“好好开车,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姜启就知道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但他还是憋着笑,问黄桦:“那你说你傻不傻?”
“我还行吧,以后你教教我。”
他从小就会撒娇耍赖,长大后迫于环境压力才停止了自己在最擅长的领域造作的功力,现在姜启护着他,他就继续无法无天地闹起来。
姜启知道黄桦这股劲给他招起来就得好半天才能哄下去,但他喜欢哄着顺着黄桦来。有时候人在感情里就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能折腾的人,即便有一天温柔贴心,也难免会提心吊胆担心还有下一场风暴,可是像黄桦这样心里很明白的人,就算他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姜启还是相信他没那么大的脾气。
进了后半夜他们才终于咂摸出一丝暴雨果真将至的气息来,月亮雾蒙蒙的,这在荒漠并不多见,至少他们出来这十多日,晚上总是月明星稀的。
黄桦扒着窗户探着脑袋朝外望着,说:“姜启,你知不知道这种月亮毛茸茸的时候是孤魂野鬼最容易出来抓人的时候。”
姜启皱着眉头道:“无聊到开始讲鬼故事了?你几岁了,黄桦?”
黄桦舔着脸笑:“我怕你开车太无聊,给你增添一点佐料。”
姜启乐得咯咯的,“孤魂野鬼如果来抓我,我就首先跟他们说,得把我的漂亮老婆捎上,我的漂亮老婆就是蹲旁边看热闹的这个。”
有细密的雨水落下来,黄桦连忙说:“好了好了快一点,不然真的要被抓走了。”
有黄桦一路叽里咕噜讲话,姜启终于赶在天擦亮之时抵达下一个周转的城市,风和雨都被远远抛在身后,天边朝阳正在酝酿,等待破云而出。等待进城的红绿灯时,姜启歪头看了一眼黄桦,黄桦靠在车窗上眯着眼睛睡着了。
一刻不停地连夜赶路,又是在从未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