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兄,你不想在别处买屋置宅吗?”
江家到底与施家不同,也就这两年江家在村中才有些名声,先前几乎是家家避走,江石从小没少受人白眼指点,江二一家又借着生恩,扇着翅打着转,想扑腾到江石身上吸几口血。虽说故地难离,但江家一家,许对三家村并无多少留恋。
江石一愣,想想少时光景,再提及胸品的那些戾气不知不觉都已散去,他柔声道:“萁娘,如今我很快活,再不在意他人的厌弃与谤言。”他已长大成人,他已顶天立地,他能为人挡得风霜,也能为己抵得风沙。“三家村,很不错,依山傍水,焉知不是桃源。”
阿萁捂着自己的双颊,看着江石的眉眼,听着他的话语,看他的眉眼如星如剑,听他的话语如茶如酒,整个人都有些痴了。
他们生于斯,长于斯,此地有种种不足,然,他们能将此地变成心许之地。
江石将阿萁送回施家,这才自行返家,小细娘送去香坊看院,江娘子嫌家中冷清,江大便又托人拿了一只幼犬,因是公犬,江泯取名十八郎,圆头扁肚短腿,也不知江娘子怎生喂得,十八郎圆扁的肚子几要拖到地上,在院中来去奔跑,倒似在那翻滚一般。
江娘子略有些忧愁,看江石回来,展颜笑道:“可算回来,从栖州回来也是一日也不得闲,少年人脚健便误了养补,还是要多多歇息。”
江石将匣子递给江娘子,道:“阿娘,这是两船药材的所得,我度摸这是长久行记。施伯嬢挑的吉日在十二十八,已近年底,还烦娘亲Cao持。”
江娘子笑起来:“婚嫁琐事,不用你们来Cao心。”她打开匣子,愣了愣,“这么多……”
江石道:“娘亲几时和阿爹去将村后边这块地都买下,要是一边的山包可卖,不如也买下来,我们另起屋宅。”
江娘子叹道:“大郎,你有展翅之心,难道要长居村中?”
江石笑道:“坐拥田庄也是美事一件。”他想了想,又道,“萁娘也爱在村中居,再者,娘亲……也不愿别居。”
江娘子眼中泪意盈盈,半日方道:“大郎有心了。”
江石道:“我知娘亲后怕,不过,时过境迁,过往之事不去理会,贪村中静闲才想长居方是正理,若是避世,儿子觉得大可不避。阿泯那边,仇先生的学识再教不得他,还要另觅良师。”
江娘子垂眸,动容道:“大郎说得是,是为娘谬了。”
第153章 为子孙计
越近年底施家越加忙碌,香坊也是连轴转,好不容易攒下的小万把线香被各寺分抢一空,两家香行又催阿萁制些好的小细香在店铺出售。
施老娘与陈氏却为阿萁与江石的定亲张忙,农家这边婚事简陋,两家通了气,提亲、合八字都拢在一处,纳彩、请期也拢一处,有些人家,连着迎亲与请期接在一处,为得不过省俭些银钱,少办两桌酒席。
按理,施老娘积年老人,又Cao持过施进的婚事,前头还有阿叶的定亲,轮到阿萁应该驾轻就熟,但家中不似往日,再不好四亲六眷凑一处对付着过。
沈家要请,蒋家会来,还有宜州两大香行的店主人。婆媳二人大为头疼,家中新砌的屋宅,院子宽阔,桌椅自是张罗得开,只忧酒茶简薄失了礼数。
江石又要做怪,他一心撺掇着将婚事定在明岁,在家中将黄历翻了个底朝天,看来看去,倒是阿叶与卫煦的婚期是上上吉,便想与卫家凑一过迎亲。
卫煦倒是愿意,另有别样的热闹,只是:“你也忒心急了些。”
江石叹道:“任由伯嬢做主,不知会被捅到几年后,我如何不急。”
卫煦心有戚戚,他与阿叶的婚事施老娘一手促成,自不会多加为难,除却他老丈人臭着脸,满心不肯嫁女,吉日都就近挑。可阿萁却不同,施老娘偏她,施家又离不得她,以施老娘一贯行事,还真不好说。
江石恨不得仰天长叹,娶亲不易啊,江大和江娘子被他烦得只能厚着脸皮跟施老娘磨嘴皮子。施老娘一时没了主意,却没有松口,倒是陈氏看阿萁和江石进进出出的,天天心惊胆战,恨不得他二人早日成婚。
连着里正想着几家交好,私下也递话不如让他二人早些成婚。村中惯来如此,未出嫁的小娘子碍于名声,鲜少有这般在外头走动,易招来口舌是非。嫁为人妻,碍于家中生计,在外走动却是人之常情,如桃溪沿街卖水、卖香饮、卖吃食、卖花、卖果子的,无人有多话。
施老娘哪里不知里头的道理,只她一来舍不得嫁孙女,二来又忧心家中的事,自己已老,陈氏扶不起来,唉,真是两头不接啊。她左思右想没个决断,索性直问阿萁,道:“萁娘,江家与咱家探个话影,请期请在与你阿姊同天,你看如何?”
阿萁吓了一大跳,事关终身大事,饶她脸皮不薄,也有些开不了口,愿不愿的,好像都有些不对。
施老娘哼了一声,道:“你本是个泼辣不见文静的,正经事倒斯文起来?我们只私底下相量。你也知道,问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