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从眼中泄露分毫。
狄秋,狄秋,狄秋……
就是这人,害得父亲身死,害得温庭被冠上勾结魔教的恶名,最后被迫解散。
他图谋的是什么,温疑也想了起来。
回门那天,父亲告诉她,他察觉到狄秋的异样,只是还没掌握证据,嘱咐她近日别回温庭。温疑当时跟他犟,不肯回陆家,想要同他分担一些,却不想父亲的想法已经被狄秋察觉,竟先手一步,给他下了毒。
原本以父亲的实力,是没那么轻易死去的,他却在临终前,将毕生内力传给了温疑。但是温疑自幼体弱,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内力。
“内力,先封存,明夷,咳咳,先静心养好身体,将来的路,为父陪不了你了,韵儿……韵儿……”温尔珏将那股力量封存在温疑丹田,她短时间内虽不能灵活运用,却也能将她的身子温养起来。
温尔珏最后看她的目光十分柔和,不求她报仇,只求她安康喜乐。
狄秋测试温疑的内力,只想确认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拿到这股力量。若是她已经吸收了温尔珏的内力,自己自然没办法再获取。而试探她的身体是否康复,也是为了进一步确认温尔珏的内力是否还在她体内。
他敢出现在温疑面前,也不是没道理的,狄秋虽坐了温庭的庭主,却始终不能服众,他天赋不好,武功不高,因此才更眼红这几十年的内力。
他盯了温疑三年,确认了温疑确实失去了记忆,虽不知道其中有何内情,但这失忆确实不是作假。他前两年也打过一些下作的注意,可是轮回山庄不是温庭,他的手伸不进去,温疑待在陆家不肯出来,他也是没有一点儿办法。
而一年前,陆凛拿到他勾结魔教的证据,他才不得不放弃温庭,远遁海外。
温疑将这一切因果理顺,再睁眼时,目光里已是一片冷静。她想起那段记忆,却又还有其他的疑点——她自己催眠了自己,让温庭的记忆变得模糊,是Cao作失误了吗?为什么连她幼年的记忆,也感觉像蒙着一层薄纱?认真回想,想不起来,不去想,便只会感觉记忆模糊,好似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师妹,你还好吗?”狄秋关切的伸出手,温疑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毕竟是血海深仇,哪怕经过了三年的缓冲,也不是能轻易压下的。
温疑立马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不对,目光闪烁了一下,正不知该如何挽救时,门外传来大力的敲门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人惊慌的呼喊。
“主子,船撞上了暗礁!”狄秋的注意力立马被这个声音吸引,也没能注意到温疑的不对。
“怎么回事?”狄秋来不及跟温疑多说,匆匆出了门,随那人往舱底走去。
在没能规划好探查好的情况下偏离航道,又是在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一刻,确实容易发生这种意外。
狄秋走了没一会儿,温疑就感觉船身晃荡得更厉害了。她才解除了催眠,难免有些后遗症,此刻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把花草都给看怕了。
“你,你还好吗?”花草过去想给她把脉,却被温疑拒绝了。
“无事,抓紧时间收拾一下,一会儿可能得弃船了。”
花草点了点头,开始做准备。
弃船的准备又有另外的将就,温疑没有出过海,不知道具体的,只能尽可能的去思考她们会遇到的情况,以此采取应对的措施。
“带上淡水,鲛衣,武器也带上……”温疑眉头紧蹙,可见已经是十分的难受。
在这期间,屋子里无数摆件儿因船身的摇晃而掉落,可见情况越来越恶劣。
不一会儿,就有人下来,在船舱里大喊着,船要沉了,让大家都换小船。小船就是逃生船,温疑早有预料,倒也没有多意外。
花草背着包袱,扶着温疑走出船舱,甲板上已经乱做了一团,狄秋正在指挥着舵手尽可能的偏离暴雨区域,这样就算弃船,大家的存活率也会更大一些。
狄秋见温疑上来,只说了一句,让她一会儿跟着他,便又去忙自己的了。
海面上狂风大作,因为甲板已经被淋shi了,shi滑无比,没有经验的人在其上,根本是连站稳都难。
温疑尝试了一下调动丹田里的内力,才算勉强站稳。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舱底桨手一身shi的上了甲板,“船身吃水已经很深了,坚持不住了。”
此时的风雨已经小了些,狄秋看了看远处的天气,终于下令放小船。
温疑披了一件放水的鲛绡披风,顶着风雨条到了小船上,正在狄秋想要跟着跳下来,一个大浪却将小船掀得更远了些,无奈,他只好挑选了相邻的另一艘小船。
所有人都上了小船后,之前的大船已经只剩甲板和桅杆还在海面上了。
换做小船之后,温疑她们才算真正认识到,大海的恐怖。海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其下有什么东西,未知的恐怖包围着她们,更别说时不时打来的巨浪,几乎能将小船抛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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