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妈道歉。说如果他不这样做,就……就叫你没法考大学。”
岳曦吃惊地睁圆了眼。
“你可能不知道阿墨爸爸这人,还挺有能力的,基本上是言出必行。所以第二天放学,顾之墨亲自来我家,非常郑重地道了歉。”
郑馨勾了勾唇角,笑的勉强:“说出来就不怕你笑话了,顾之墨很讨厌我妈。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很早之前我妈和阿墨的爸爸……关系有些见不得人。他是最早知道的,所以很痛恨,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和他爸爸关系不好。”
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吃惊,现在则是震惊了。岳曦极力控制自己,却还是没忍住紧握双拳,难以置信地盯着桌面,冷静了好半天。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郑馨也顾不得那么多,干脆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后来因为知道我喜欢顾之墨,他爸爸胁迫他在学校里不能再与你有交集,我还做起了监视他,偷偷打小报告的那个……”
实在太惭愧,她捂了捂脸,继续道:“原本他妈妈准备等他毕业后就离婚,结果他爸原形毕露,开始家暴。利用各种手段威胁恐吓,就是不同意离婚。没办法,在阿墨舅舅的协助下,他和他妈一起逃出国了。”
“这几年,他爸一直想尽办法找他们。也就是三个多月前,阿墨爸爸酒驾去世,他才终于回国。因为他是独生子,就不得不继承家业。葬礼那几天,我们都去了,阿墨没去,他说他去找你了。”
“我以前口口声声说我喜欢阿墨,可是从来没理解过他,总是骄纵跋扈。大概也算是遭报应了,大二那年,我妈的事被发现,父母就离婚了。”
说到这,郑馨鼓起勇气握住岳曦的手,眼里带了泪光:“其实他真的挺难的,从小就优秀骄傲,到了高三却遭遇这种事。他人很好,我也不希望你们再因为这些事有所隔阂了。”
岳曦手脚冰凉,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她勉强点点头,然后与郑馨告了别。
没走出几步,她莫名感到一阵无力,蹲坐在地上。
岳曦捂着胸口的位置,努力喘着气才叫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冷静过后,她忽然想哭。
往事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
他从夏令营逃走,是因为胡玉霜警告了他。
他若即若离,是因为双方家里人的警告。
他毕业后不告而别,是因为父亲的施压。
而这些她从来都不知道,只一味地想着自己有多委屈,多难过。顾之墨所承受的压力远远超过她,可是她从未试图去谅解过。
人总是这样,在索求爱时变得贪婪,总去计较自己付出了多少,而忽略了对方的那一份。
偏偏他自己默默承受,什么都不跟她说。
也不是,也许他有机会和自己讲,可惜她没有给他说出来的机会。
心里的酸楚愈发深刻,岳曦终于承受不住,低低哭了出来。
回到家后,她头晕目眩,倒在床上发了烧。
也不知是不是从南到北的气候转变,让她有些不适应。这一病就是好几天。
沉睡的时候,岳曦总在做梦,梦回高中。
她渺小又灰暗,身边的顾之墨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光。这样的他,伸手拉了她一把。把她也拉进了阳光下。
岳曦赶到周身忽然间温暖了许多,她抬头仰望着他。
顾之墨眼神温柔,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轻声道:“好像退烧了。”
触感和声音都太过真切,仿佛梦里的主人公就在她身边。
岳曦心头一跳,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白色天花板,床前顾之墨并不在。
她揉着额角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愣了好半天。
从听了顾之墨的事后,她其实特别想见他。但只要一想到先前自己对他做的事,总觉得没有脸去找他。
该说什么,要道歉么?要表白么?
她根本没想好。
从枕头下拿起手机,点开顾之墨的微信。
两个人也很久都没联络了,听说他一直很忙,她回家这件事好像都没和他提过。
岳曦叹了口气,犹豫了半天,才发了条消息给他:“我回来了。”
胡玉霜忽然在厨房惊呼一声,岳曦吓了一跳,忙走出卧室询问:“妈,你怎么了?”
“切到手了,哎,你醒了?”
岳曦走上前去看,手指上果然切了个不小的口子,她问:“家里有碘酒创可贴什么的么?”
胡玉霜如实道:“没有,但不碍事,用水冲冲就好了。”
岳曦蹙着眉,责怪道:“这么大的口子,怎么能没事呢。你坐着等我,我下楼去买。”
说完,她简单洗漱了一下,脸都没擦,披上衣服便跑了出去。
最近的超市在小区的马路对面,岳曦一路小跑过去。
拎着东西出来,她裹紧衣服又往回跑。
还没过马路时,大老远便看到一个背影站在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