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昏迷不醒的她,也是心焦得要死。
到这会儿,他已经没了脾气,不生气了。
跟这个女人生气,不值当。
他看了许久,缓缓转身,留意到了傅晚莹。
她脸色煞白地靠墙站着,这回倒是没哭。
傅驹凝视她良久,末了,竟给了她一个恍惚的笑容,之后才举步出门。
他不笑还好,一笑,倒让傅晚莹心惊rou跳的——太反常了。
反常即为妖,也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事。
而就在这一天的傍晚,傅驹留下一封书信,离开了宅子。他在信中说,已经决意皈依佛门,至于贾氏和两儿一女,他照顾不来,让他们好自为之。
入夜时,傅仲霖听得这个消息,讽刺地笑了笑。
懦夫行径,丝毫担当也无。
但是,傅驹遁入空门更好,他和晚渔的日子会消停许多。
思及此,他吩咐李和:“等他剃度之后,派人知会太夫人和郡主,再将这消息散播出去。”
李和会意,“明白。侯爷放心。”
傍晚,许世长带着药童找了大半个宅子,总算在侯府的练功场找到了傅仲霖。
傅仲霖在练习骑射。
许世长暗里恨恨地咬了咬牙,要不是他每日在跟前照看着,以傅仲霖这个进度,把自己折腾得活活疼死也未可知。
他扬手唤道:“侯爷!该服药了!”
“等会儿!”傅仲霖语声不高,但是清晰地传入许世长耳中。
许世长皱眉,“再等药可就凉了。爷!好歹先服药!”偶尔,喊他祖宗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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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用过晚膳之后,皇帝单独留下岩陌,让晚渔先带着无病回府。
晚渔换上家常穿戴,去给公公婆婆请安,回到房里,一面做针线,一面与郭嬷嬷闲谈,“三少爷两夜一日没合眼了,这几日记得给他煲些汤。”
郭嬷嬷当即称是,过了片刻,若有所觉,不由细细打量了一番,就见郡主坐在明亮的灯光影里,手法娴熟地做着针线,绝美的容颜似在发光,眉宇间凝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甜美。
郭嬷嬷品出了些味道,却是不敢造次,只在铺床之前,特地取出了一床大红色锦被,请示道:“这是您和三少爷成婚当晚铺过的那一床。你们都不喜欢熏香,奴婢前儿又重新晾晒过了,今晚就用这一床吧?”
晚渔抬眼,看到了大红缎面上浮着的戏水鸳鸯,侧了侧头,笑道:“好啊。”
郭嬷嬷高兴得恨不得放鞭炮,手边的事却是一刻也不耽搁,趁着晚渔沐浴的时候,唤上凝烟秀林几个,把寝室重新布置了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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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车里,顾岩陌借着琉璃灯看两份花名册。
是晚渔回家前偷空给他的,写的是羽林卫和京卫之中可用之人、需要防范的人。
这是她早就了然于心的,今日又过了一遍两个卫所的花名册,问了皇帝一些事,心里有数了,才写给他。
她了解的情形,与他或傅仲霖所了解的都有些出入,但关乎上十二卫的事,她所说的自然是最可信的——皇城内外两个世界,且关乎皇帝安危,没有人比她更在意这些。
他噙着微笑看完,熟记于心,随后斟酌疆域四方固防的事。
许多话,皇帝没明说,可他品得出。
皇帝不想再用兵,起码不会主动挑起战事,近十年的目的是兴民事,旺国力。
本来么,南疆、瓦刺连续两场战事大捷之后,已经给了四方邻国足够的威慑,而到眼下,他这个出了名懒散的人进了官场,傅仲霖也将痊愈任要职——那两场战事名为副帅实为谋划一切的两个人,为朝廷效力的年月还长着,哪一方想寻衅滋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而这两天,内阁在为是否减少瓦刺贡品的事吵架。有人说理当适度减免三两成,那边毕竟已经俯首称臣年年进贡,该通融就要通融一二;有人则说这是瓦刺夸大其词,很明显,就是没打服,待得来年春日,不妨再次用兵。
皇帝由着他们在内阁值房吵,自己忙着斟酌别的事。
而皇帝这番长远的打算,意味着的,是对立储一事有了决断。
不得不说,这决断有魄力,也很冒险,但为着给天下一个相对来说更好些的储君,还是这样做了。
再往深了想,皇帝也已看清楚四个皇子的本质。曾经想在矮子里面拔高个儿,是迫不得已,在如今,这决断只能因爱女而起,要让临颖教导辅佐幺儿。
九重宫阙中这样深重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