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忍不住拿起了弦看了又看,让宁衡看:“宁管事,你瞧这弦是不是不结实啊,每回弄上去时还用着挺结实的,用不了几次就废了。”
宁衡蹙着眉,接了后细细打量,眉心越蹙越紧。
制弓不仅仅步骤细致有规定,在材料上要求也十分严格,先要取六材必以其时,冬日弓干,夏治筋,秋合拢,冬定型,极寒治表,春上弦,藏一载,方可用,这一套繁复的做下来,少要两三载时日,他们需要做一成品,是以没有遵循这些规矩,但,宁衡的目光在一地的各种材料上扫过,眼里有些迟疑起来,最终只道:“你们先试试别的。”
出了工房,迎面柳主事抱着一叠册子过来,宁衡努了努嘴:“这是什么?”
“兵部采买的连弩材料,跟我核对过了。”说着柳主事就叹了一口气:“那些gui孙子的,不就是多用了些材料吗,一个个说话Yin阳怪气的,说我们办事不牢,费用花得多还做不出成品,户部那头都有意见了。”
柳主事虽说喜欢看别人奈何不了他的模样,但连弩没多少进展的事儿是事实。
宁衡见他愁眉不展的模样扯了扯嘴角,搭着他的肩一同去了主事房,一进房里,柳主事顿时换了张脸一般,拂开了他的手:“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万一弟妹知道了就得带人砸我家了。”
他这话纯粹是说着玩,宁衡也没在意,四处看了看,才压着声音小声把方才同僚们随意说的话同他讲道:“这是真是假尚且不定论,但,多保障一点也无妨不是?”
柳主事正襟危坐,严肃的看着他:“你有什么想法?”
他道:“我没什么想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咱们暗地里请个经验老道的匠人来瞧瞧,验一验这是真的是假的。”
柳主事沉yin半晌,脸上有些动容,也有些犹豫,还有两分顾忌:“你可知,若是这事儿被捅出去了兵部那头本来对咱们意见就大,再一闹,恐怕咱们往后的日子更难处了。”
这还是往轻的了,若是记仇的就搁挑子不干了怎生是好?
宁衡不大在意的笑了笑:“先做隐蔽些就是,咱们这里大都是自己人,怕人多嘴杂就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做,真被捅出去了又如何,若是没问题咱们咬死了不放,若是有问题,这谁怕谁心里更有底才是,别说为难我们,先担心担心自个儿头上的乌纱帽吧。”
被他这样一说,柳主事坐在椅上想了想,脑子里闪过兵部的人越发不耐烦的脸和那明嘲暗讽的话,最后他咬了咬牙,应了下来:“这事儿交给我。”
“本来就交给你。”宁衡翻了个白眼,起身朝外走去:“我还得回去陪我媳妇呢,哪能跟你比?”
气得柳主事笑着把方才抱过来的相册朝他扔了过去,哭笑不得的表示:“臭小子,我难道没媳妇吗?”不就他媳妇稍稍娶得长了点比不得人正如胶似漆吗?
宁衡说要回家陪媳妇,还真是回家陪媳妇,月桥如今在做月子,又不能出门又不能吹风的,宁衡怕她闷儿一般早早就归了家,连马明明一干人说他喜得贵子要出去好生喝一杯都没同意,就是这样,也只能陪着人一会儿,到了歇息时,就把他往外头撵。
“媳妇儿,让我多待一会儿吧,陪陪咱们小树儿也是好的。”宁衡赖着不想走,还把主意打到了床上正吚吚呜呜的宁小树身上,一个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