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意思,正要说话。
宋嫫已经急道:“不知道凌大人可懂得魂魄不全要怎么治?若凌大人懂得,还请千万要救救我们姑娘。”
汤豆打断她的话:“凌大人日理……”
凌诒和的声音几乎与她同时响起:“懂是懂的。但需修得本门的术法才能行。可这 些法术是由祖师父传下来,不好随意外传。”抬眸向汤豆看。她连忙做出一脸惊喜的表情。
宋嫫一听有希望,哪还顾得他杀不杀人。反正他要杀的人都杀了,也并不知道主家牵涉其中,若是不冒这个险,万一小主人还没归家就又发病,且这次没那么好运气呢?岂还有命在“本来姑娘入山就是拜师去的。只要凌大人肯……”
他不肯?他不肯才怪!汤豆打断她的话:“这件事还是要母亲说。嫫嫫怎么好擅自作主?”
宋嫫回过神,连忙告罪“只一心想着姐儿的病了。”她到是真心诚意地为着小主人好。
凌诒和抬了抬眸,他身后的小道笑说:“这不正好,我们正要派人往京都报信去的。在你们公良府落一脚就是。”
“反正都是要回京都这件事也不着急。先回去再说。”可小道当没听见,径自去了。汤豆拦也拦不住。
下仆家将们收拾好了东西,两个队伍合成一个,便又上路。
宋嫫见汤豆脸色不好,路上小声地说:“姐儿不要怕。他什么也不知道,也就不会害我们的。最要紧的是病症。这天下除了清水观哪还有厉害的?不找他们,我们也没处去找人来治了。确实有些冒风险,便是冒些风险也值得。”
汤豆看了一眼挂在马侧的包裹,里面装的就是莫温传下来的盒子,到现在她都没得空打开看,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嘴里轻声说“我们能出得去就见鬼了。”
宋嫫不解:“这不正是往外走吗?”
汤豆没有再说话。心里发沉,脸上却不显出来。时不时还大大咧咧地策马往前面去,与凌诒和说几句闲话。大约公良家的官确实不小,凌诒和对她很客气,哪怕是表面上的。确定了身份之后小道士更是比之前恭敬很多。
一行人向外,又走了两天,便看到了山脚下的大道。
宋嫫好不开心,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但队伍才走出山,就遇到了去京都报案回来的剑士。与他一道来的,还有个徐娘子身边的老仆人。
他是跟着从老家来的,年纪已然是有些大了,一路颠簸,脸色非常不好,身后也没有带家将,就只得他一个。也不知道剑士去了是怎么说的,随着剑士来了,先是向凌诒和与自家小主人见礼,
见完礼喜气洋洋地说徐娘子答应了。只叫女儿安安心心地拜了凌大人为师,跟着好好研习道法。但因为仓促,是有礼数不足,等之后一定补上不敢怠慢。
他说完,凌诒和只说:“虽不敢托大,但事关一条性命,也不敢推脱。”又问公良家的那位大人安好。
老仆回了话,凌诒和一脸体谅,又问汤豆:“有什么话要带回家去?”但也没有叫他们私下去说话的意思。
汤豆只能说:“到也没有。母亲既然这么说我自然听从。”
老仆还想随着队伍一道走,小道却说他该回去早些报了消息。家里也好知道自家姑娘什么时候到家,好做准备。他一听也是,当即便与他们作别又赶回家去了。全程众日睽睽,汤豆这几个就是想和他说话,也没机会。
宋嫫心里有些发凉,安慰自己,总归马上是要回去了。当是没事的。
但他走后,剑士又报说,京都今上已知此凶案,念及清水观与鉴天司司监有师徒之谊,又事发在清水观附近被划拨为鉴天司辖内的灵山中,此案便由鉴天司全全主理。并责令十日之内破案缉拿凶手,慰在天之灵,以正公道。
只有十天。凌诒和这一众人自然是立刻就得要调头,回到清水观案发现场去的。
宋嫫大着胆子说了一句:“那老奴便带着五姑娘先行回去京都,等凌大人办完了差事返回都城时再……”
小道士打断她的话:“魂魄不齐之症,说得不好听些,人说没就没了。要是别人,求也求不到我师父救命,如今我师父好性子,肯收她做徒弟,你还要带着她走?且你主家也答应了,那她自此便是我师父的徒弟,我师父要救她,你却来多事?我怕她要死在路上,你也不好与主家说吧。”
这就是不让走了?不止不让走,还要回到清水观里去。宋嫫站在那处,心都是凉的。她如今方知,自己闯下了大祸。茫茫然回头看汤豆。
汤豆反倒镇定,说:“那到也是。不过就在此处也实在简陋。”索性上前与凌诒和见师徒礼,仰头笑说:“师父可不要嫌弃。”
凌诒和一脸意外,没想到她还真就在这里拜师了。随后脸色便有如常,说“这里也太简陋了些,香案也没有一个。”
汤豆满不在意:“只要心意在,其它的以后再补就是。我如今命悬一线,也不必顾忌那些虚的。师父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