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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弄好了,汤豆急忙躺回才布置好的床铺上去。
听到有人马近了, 并在木屋附近停下, 她便伸着脚‘哎哟哎哟’地大叫起来, 给春夏使眼色,骂道:“还不给我烧了热水来沐浴。”
春夏茫然,不知道小主家为什么发火:“啊?这里哪有水啊。我们也没有带大锅。随身那点小壶一次只烧得一口就是够喝而已, 却不能再多。这壶烧好,那壶也凉了。怎么有烧来沐浴, 并且……也没有能装得下姐儿的桶呀。”
汤豆大声说:“我不走了!走了这许久, 昨日说今日能到,今日说明日能到。我看怕是一辈子也到不了,全是骗我呢。我不去了!什么鬼地方。骑马也骑不得, 走得我脚痛!”边说边把鞋袜扯下来。赤脚伸在那儿。
宋嫫终于会过意来,偷偷看了眼窗外,对床塌上的汤豆大声劝说:“姑娘,消消气。只需得去得了清水观,姑娘的病就能好了。忍得一时,便得一世安稳。岂不便宜吗?姑娘不想走路,老奴背着姑娘便是。一步也不让姑娘走半步了。”
汤豆说:“那个无为,走了几天了?不知道到了没有。”
宋嫫懂了,连忙又大声劝“就是啊。姑娘,这才走了半日呢,再多走一段吧。想那无为师父,已经先我们好几天去了。我们再迟,人家若是嫌姑娘娇气,不肯收纳为徒弟可怎么办?”
汤豆就是不肯:“我不走。我腿都要断了。我也不要你背。你那背,硌得我胸痛。”
这时候外面传来家将拦人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站住!我们主家正在里头歇息。”
然后门就被人轰地推开来。进来的人一身青色道袍,手里拿着一缕拂尘,五官雅致,一双眉毛更是英挺,凤眸冷淡扫视着屋中人,最后落在汤豆身上,垂眸看着她那双全是水泡的脚。
宋嫫先是怔了一下,大约想不到来人如此卓尔不群,回过神,连忙护住了汤豆:斥道:“尔等小贼!安敢冒犯!”大声喝令家将头领:“王卓!王卓!还不将他们拿下!”
但门外身着黑色软甲的剑士已经将家将们全数逼退,令他们不得进屋中来。
汤豆看到那些剑士手的长剑,寒光凛凛,而道士拂尘上竟然还有已干枯的血污,这是知非子的血,还是无为他们已经死了?心里不禁一悸,但也知道现在稳不住,也就没有以后了。这荒山野岭的,她就是死在这里,死因还是和知非子一样随别人说。
微微缓了缓呼吸,垂眸收回目光。似乎是不想与生人相对的样子。
道士注意到了她在看什么,冷冷地盯着她不放。那视线,像是有重量似的。
道士身后一个冷面的小道童清声说:“大胆,这是鉴天司凌大人。”
宋嫫仍是惶惶,她哪是不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小贼才害怕的,就是知道才更害怕,要是小贼,她们便是死在这里,至少家里还会寻个公道,不至于冤死,可现在却不同,死在这里也是白死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那位凌大人向她看去。
汤豆不动声色一把拉开宋嫫到一边,一脸蛮横抬头看向这两个道士,道:“我还以为遇到什么恶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横冲直撞的!便是有官职在身的大人,更当知礼才是!要见人说话,自应由下仆报来。便是高官,也没有闯入的道理,我们是迎出去还是请进来,都自有规章。大人这样行事,我自是不会说什么,可别人知道了,难道不会说大人失礼吗?再说,我父亲也是在朝为官的。我也不是什么低门低户的小娘子,随意可以欺辱!”
那位道长负手而立,没有说话,小道看得他脸色,扭头只向汤豆质问:“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汤豆说“吕州公良氏之女!奉父母之令前住清水观拜师。”
小道有些意外,微微看了一眼身前的道士,又扬声道:“公良氏有两女,一女今年十九,一女年十三,以你的样貌看,顶多不过十三四,莫不是幼女?”
汤豆正要回应,心里一顿,冷笑向宋嫫说“你告诉他们我是谁。”
宋嫫回过神,听了小道的话却有些不解,说:“公良氏有三女,二姑娘今年十五,三姑娘今年十四,春日生,我们姑娘今年也是十四,但冬日生是行五,怎么就只有两个姑娘呢?你不知道公良氏?你们到底是不是从京都出来的?”
小道又看了那个谪仙一样的凌大人一眼,随后会意微微垂首向后退出一步。
道长目光沉沉,只盯着汤豆,开口语气却是温良:“公良氏确实三女,他到我身边没几时,对京中之事知道的并不详尽,我代他赔个不是。”
汤豆回盯向这位姓凌的道长,心里在给自己打气,不论如何撑也要撑出‘我爸是XX’的官二代气势来,仰头不客气地问:“我一直长在老家,他不知道也是有的。到也不必罚他。不过我既然已经报了姓名,你也该自报门户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