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碎石堆里,他身子晃了晃,又听小翠说:“身子已经硬了......”
黄似语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咬着牙脚步凌乱的往小翠那边走去,心口热乎乎的,刚走几步就“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黄先生!”小翠紧忙走过来,扶住黄似语,“你怎么了?怎么吐血了?!”
血吐出来,气竟也顺了,黄似语摆摆手,执意往前走,小翠跟不上他的步伐,在他身后劝:“要不还是别看了.......”
黄似语飞也似的走过去,只看到一个人的下半身,胸部以上都被石瓦盖住了,可仅这一眼,黄似语就大大松了口气,肯定道:“这不是他!”
带着劫后余生的欢喜。
小翠与严秉章在今早上才算打了三次照面,只知他又高又瘦,今晨见面时身上穿了一身身蓝色的棉布长褂,这露出半个身子的尸体身上也穿着蓝色的长褂,她便以为是严秉章。
“这不是他。”黄似语又说一遍,走到那尸体旁边,将那尸体脚上的鞋子扒下来,眼神晶亮的对小翠说:“你看这双脚,是老年人的。”
小翠一拍额头,“我忘了,那个棺材板也在房子里!”
黄似语对这话没有反应,夏医生死了,没有悲伤也没有高兴,他脱力跌坐在地上,觉着自己刚才的喜悦实在有些可笑,即使这个尸体不是严秉章,难道那下一个就不是吗?
他死了,要是没死,他们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连求救声都没有呢?
金乌西坠,黄似语看看日头,心想,船已经开了吧?他们谁都没有走成,远处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枪响,像是谁家在放炮竹。
就在这时,小翠突然“咦”了一声,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惊动黄似语,她循着那微弱的声音找去,走着走着离马将军的尸首越来越近,她心中打鼓,赶紧回到黄似语的身边,“黄先生,天快黑了,咱们走吧,马将军的尸体有点不太对劲.......”
黄似语迷茫的抬头看小翠,“.......哪里不对劲?”
小翠抱了抱肩膀,怕吓到黄似语不太想说,小声嘀咕道:“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哒哒哒’的,我听老人说,这种横死的说不定会诈尸.......咱们快走吧,明天白天再回来.......”
黄似语侧耳听了听,确实有细微的轻扣声从马将军尸首那边传来,小翠还想说什么,黄似语连忙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下,脚步踉跄的往马将军尸首那边走,小翠十分害怕,又不得不跟上,都不敢看马将军的尸体。
可黄似语站在马将军的尸体边仔细查找了一番,甚至趴在他的胸口听他心跳,他研究了一番,对小翠说:“咱们把他搬走!”
“啊?啊,好。”
这尸体本就是小翠扒拉出来的,不知为什么当时并不害怕,就算马将军的脑壳压扁了,小翠也没怕过,现在却怕起来。她半闭着眼睛跟黄似语合伙把尸体从废墟中拉出来,像扔垃圾一般扔在一边,小翠这才看清楚,原来马将军的身下就是他的床榻,床幔床柱已经被压扁压碎,床腿也折了,可厚重的床板还好好的,就在这时,“啪”的一声敲击声无比清晰的从那床板下传来,小翠张张嘴,惊恐的后退。
黄似语却欣喜的上前,使劲儿拍了拍床板,边拍边大声说:“阿章?是你吗阿章!”
“.......语....哥.......”
严秉章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从那床板下传出来,可又好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这些都不重要了,黄似语忙不迭的回应:“是我!是我!你等等,我这就把东西挪开!”
这回不用黄似语吩咐,小翠主动上手,和黄似语使了吃nai的劲儿将那笨重的床板用铁锨撬起来,他们两个不用巧劲儿是根本挪不动的,床板被两人推倒在一旁,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展现在两人面前!
这洞口跟井口一般大,两尺见方,床板一被掀开,便有光透了进去,严秉章的声音清晰的从里面传了出来,“语哥儿?!是你吗?是语哥儿吗?!”
黄似语嘴巴颤了颤,眼泪扑扑的又往下落,哽咽道:“......是我,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真的是你!”严秉章难掩欣喜,忙道:“我没事,我这就爬出来!”
黄似语一直拧着提着的心这才落回原处,才舒展开,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洞口,很快有个熟悉的身影弓着腰从洞口攀爬了出来,他和小翠连忙把人拉了出来。
严秉章一从洞口爬出来就一把抱住了黄似语,抱到紧紧的,黄似语也抱住了他,两人本是无声的相拥,可黄似语轻轻啜泣起来,严秉章拍着他的背哄他,怎么也哄不好,哭的越来越凶,他边哭边捶严秉章的背,崩溃的哭喊:“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严秉章任他捶打,一声声的道歉:“是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我改,给我个改错的机会.......好不好?”
小翠被两人晾在一边,目瞪口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