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为忽又红了眼眶,一把握紧了大儿子的手,看着他,好一会,才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牵着他进了屋。
没多久,陈玉春抱着熟睡的安哥儿走了进来:“把孩子放你身边?”
“好。”
陈玉春看了他眼,有点诧异,没管住嘴说了句:“不怕他闹你?碰你伤口?”这人,最在乎的便是他自己。
“不怕。”
哟,改性了。陈玉春笑了,没有说什么,揉了把大儿子的发顶:“看着点你阿父和弟弟。”
张志为不能下地干活,他今儿有点闲空,自然得到田里帮着忙抢收。
陈老爹见大儿子戴了草帽又拿农具,一副匆匆忙忙的模样:“春哥儿,你去哪?”
“我到田里搭把手。”
“这么大太阳,你忘记沈大夫怎么跟你说的?别以为喝了药,身体调理好了,又把自己当铁打的。”陈老爹说着就有点上火,气呼呼地站起身:“你给我回来。”
陈玉春无奈的停下步子:“阿爹,就今儿下午。明天我又得守着南街的店子,就这么一个下午能累到哪里去。”
“你在家里看着孩子,我去。”陈老爹夺过他头顶的草帽和手里的农具,趁着大儿子呆愣之际,脚下如踩了风很快就走远了。
☆、第88章
陈玉春在屋檐下傻站了会,才转身往屋里去。
大儿子睡在竹榻上, 床内安哥儿睡得呼香。
张志为……靠坐在床头, 拿着扇子替小儿子打扇, 又时不时的给大儿子扇两下。
“你不睡?”挨了顿揍还真是大不同。陈玉春想着, 眼里有了笑。
“上午睡得多, 睡不着。”
陈玉春坐在竹榻上,随手拿了把蒲扇替自己扇风,也给大儿子扇扇风:“伤口疼吗?”
“有点。”
“谁打的?”陈玉春一直没问,本来没什么兴趣知道,但见丈夫颇有性情大变的趋势,倒是想问一问:“你两个哥哥还是你阿娘?亦或是你阿父?”
张志为看了眼春哥儿,抿着嘴没说话。
陈玉春笑了笑:“不说算了。”
没了说话声,屋里显得格外安静。
屋外知了在没完没了的叫, 声音尖锐嘈杂。
陈玉春伸手摸了把大儿子的脑瓜,一手的汗, 他搁了扇子, 起身出屋,打了盆水,替大儿子擦了擦。
旋即他拧了条半干的巾帕递给丈夫:“给安哥儿擦擦,动作轻点。”
张志为沉默的接过巾帕, 动作笨拙小心翼翼的替小儿子擦了擦脑瓜上的细汗, 又擦了擦脸和脖子。
“你说,我如果没有和你成亲,你会过什么样的日子?”给两个孩子擦完汗, 陈玉春不着急走,坐下,拿着扇子摇啊摇,闲话家常般的问了这么个问题。
他好像不需要张志为回答:“你的孩子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张家老屋的孩子,说是搁心尖尖上放着,你瞅瞅他们再瞅瞅咱们的大壮和安哥儿。以前村里总说,村长家的福哥儿养得娇气,像是富贵人家的哥儿。如今人人都道,陈家的四个孩子养得顶个水灵。”
“昨儿晚上我守着你,我不敢合眼,怕你醒来要喝水或是肚子饿,怕你会突然高烧出什么状况。夜静更深,整个村子静悄悄,月光很亮,透着窗户洒进屋内,我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你,我就想,如果我没有和你成亲,我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陈玉春扯了扯嘴角:“就这么个问题,我想了半宿,一直到你醒来。回到家里,看见白白净净的两个孩子,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听着阿爹温暖的话语,我一下就明白了,不管我和谁成亲,我的日子总不会太差。”
“可是你不一样,张志为,你和我不一样。”陈玉春平淡的语气突然变得犀利:“如果没有和我成亲,不管你和谁成亲,你的日子都不会有现在这般好,你的孩子也不会如大壮安哥儿这般。”
“我为什么想和你说这些,张志为做人得讲良心,你说是不是。”
空气像是凝结成冰。
外面烈日炙烤,屋里如水清凉。
张志为低着脑袋,一下一下的给小儿子打着扇子。
半响,不见他说话,陈玉春端着脸盆出了屋。
再进来时,安静的屋内,难有言语的张志为开了口,声音嘶哑:“你曾说过,想重新建个青砖瓦房。钱不够的话,忙完这阵,我去接些短工,争取今年冬天把屋子建出来。”
“张家那边你去说?”
“我去说。”
陈玉春看着他,看了会,才道:“行。你去说。咱们家不比以前,有平哥儿帮衬着,三五间敞亮的青砖瓦房还是不成问题。”
陈玉平陪着草哥儿巧妞儿睡了会,醒来时,两孩子还在睡觉,他轻手轻脚的出了屋,恰好碰见从屋里出来的大哥,见他眉眼舒展脚步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轻快,笑着打趣了句:“大哥遇着好事了?”
“是啊。”陈玉春也不怕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