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子总是担心他的身份会让阿宛受委屈。”沈大爷依旧但心的是夏侯召现在的身份,还有即将陷入战争南齐,若是阿宛跟着夏侯召,免不得要将自己卷进去。
沈老太君听自己的儿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夏侯召的身份,免不得生疑。
她倒是还没问全那孩子是个什么身份,只知道是樊门关的一方守将,府里小丫头们的嘴里,说他权势大的很,难不成还有别的?
“你倒是讲讲,他是个什么身份,让你如此担心。”沈老太君摆摆手,示意沈大老爷讲来。
“说起来这个,话就长了。”沈大老爷自觉的落座,语气里无不有些忧虑。
“母亲可知道樊门关已经叛出南齐了?夏侯召就是南齐最高的守将,是他带着樊门关划地为王的!”
沈老夫人大为吃惊,她整日待在府里,算是与世隔绝了,外头什么消息都不知道,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那孩子竟有这么大的能耐。
樊门关叛出南齐,她可是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夏侯召野心大的很,不会仅仅满足于樊门关这方寸之地,现在附近六州十二城的太守都已经递出橄榄枝了。”
沈老太君虽然不问世事,但并非不通世事,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打起仗来不是一个城两个家的事儿,而是整个天下都会被拖累。
若是夏侯召成了,阿宛一人之上无限荣光,若是夏侯召败了……
“所以这就是你们看不中夏侯召的原因”沈老夫人的面色转为凝重,也不免的开始慎重考虑夏侯召到底合不合适这一问题。
“若是他仅仅是樊门关的一方守将,儿子自然是极为中意的。无父无母,又无兄弟姊妹,更没有糟心的姬妾,人也与阿宛般配。但……”沈大老爷叹了口气,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你问过阿宛意见没有?”沈老夫人不怎么赞同沈大爷替孩子们做主,阿宛虽是个姑娘家,也是个大孩子了,有了自己的主张和见解,家里总是左右她是不成的。
沈大爷颓然的摇了摇头,他光是一心为了阿宛好了,想要趁着两个人还没到不可挽救的地步赶紧将情丝断了,自然还没顾上阿宛的意见。
“孩子自己的事儿,你怎么好这样武断?”沈老太君吩咐人将木宛童传过来,叫沈大爷退出去。
这些私房话,总是不好意思让他一个大男人听的。
沈大老爷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他现在十分的复杂。一方面想要阿宛过得好,趁早跟夏侯召断了,找个好人嫁了,稳稳当当的过一辈子,又怕这不是阿宛想要的,回头让孩子后悔一生。
对于夏侯召,沈大老爷更是恨的牙痒痒,他不能将阿宛倾心夏侯召一事怪罪于阿宛,只能迁怒夏侯召了,埋怨他出现在自己外甥女面前,将她魂儿都勾走了。
“还不快去!”沈老太君怒视了一眼沈大老爷,见他还不动弹,恨不得用拐杖敲他。
“哦哦……”沈大老爷这才如梦初醒,迷迷糊糊的出了门。
沈老太君叫木宛童来,江氏自然也是不免跟着过来的。
沈老太君见着木宛童还是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心里忍不住酸胀,阿宛这个孩子执拗。
平日里什么都不要,也没什么强求的,有时候全凭借家里做主,但一遇到非要不可的事儿,就是铁了心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现在看她这样子,恐怕是对夏侯召那孩子上了心,夏侯召也是个好孩子,对阿宛一心一意的。听儿子说,那夏侯召是个极为骄傲自负的人,就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却愿意为了阿宛在冰凉的地砖上跪一整夜,也是掏空了心对阿宛好的。
这样一对有情有义的孩子,若是硬生生拆散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人一旦上了年就,心就格外的软,沈老太君就是这样,想要木宛童过得好,舍不得见她难过受罪。
沈老太君拉着木宛童的手,详细的问起来她是怎么同夏侯召认识的。
木宛童低着头,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经过都说了。她最惶恐无助的时候,要顾忌予南,要念着亡故的父母,是夏侯召出现在她面前,扔给了深渊里的她一道梯子。
木宛童不知道,夏侯召是她的救赎,她也更是夏侯召的救赎,两个人都抓住了彼此的光。
沈老太君本就上了年纪容易伤春悲秋,听到木宛童被贬为官奴,受了龚氏与庞氏两个的气的时候,只恨不得替她去受苦受罪。
她也明了了自己的外孙儿为什么能看上夏侯召了,那样的处境之下,搁谁谁不会动心?也幸亏的阿宛遇上了那孩子,才不至于受更多的苦。
这样患难里的感情,来得最为真诚不容易消散了。沈老太君也明白想要阿宛同夏侯召彻底断了必定是不可能了。
江氏用帕子按了按红肿的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一直想着,等阿宛什么时候乐意了,讲讲在邺城时候的事儿,她不敢主动追问,生怕触及了阿宛伤心之处。
自家的孩子自家疼,阿宛是家里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