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得到江氏遇匪患一事就马不停蹄赶来了,信中语焉不详,他们听说侍从中有受伤的,便带了几名府医前来。
都是父母生养的,生命上哪里有什么贵贱,虽然有寺里的和尚尽心医治,但条件不算好,药品也不齐全,带了人来算是妥帖。
“母亲。”沈晰遥一上来便上下打量了江氏与木宛童,看二人是否受伤,只见木宛童脸上一道红痕,手上也缠着纱布,免不得忧心。
沈晰酩则是带了府医前去给那些受伤的侍从查看伤口。
“听闻是夏侯将军路见不平,搭救母亲与小妹,郁诚在此拜谢。”沈晰遥字郁诚。
信中自然是提起来是夏侯召及时赶到,沈晰遥心存感激,低头一拜。
夏侯召坦荡荡的,没有丝毫心理障碍受了这一拜。
江氏虽然觉得这也是应当的,但是想想若是儿子回头知道了夏侯召把他妹妹拐跑了,会不会揪着夏侯召的领子悔不当初。
沈晰遥虽生在沈家,却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对夏侯召这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人最为敬佩,心里有几分好感,若不是佛门规矩森严,他恐怕就要拉着夏侯召去喝酒。
沈晰遥全然忘了,临行前沈晰和耳提命面的叮嘱他万万不要和夏侯召深交的话。
沈晰遥算是沈家最聪明的一个,脑子转的快,所以经常能将人绕进去,但比起沈晰和来,更显得天真赤诚。他的聪明劲儿也没用在读书上,当初只考了个举人,便觉得没意思,停了仕途。
沈晰和面上看着光风霁月,实际上心里蔫坏儿的,年轻时候没少祸害别人,只是后来妻子病逝,他对一切都淡了,才成了真正这淡泊远离世外之人。
第二日一早沈家开始打点行囊往陵阳赶。沈晰酩要安置那些受伤的侍从,还有他们的身后事,便落在后头。
路程走到一半,沈晰遥发现了不对劲儿,夏侯召怎么跟着一直往陵阳走?他不应该回樊门关吗?
“夏侯兄是去陵阳办事吗?”不过半日,沈晰遥便同夏侯召称兄道弟了,夏侯召比沈晰遥大了四岁,称一声兄长不算为过。
但知道夏侯召与木宛童猫腻的江氏却跟吃了苍蝇一样,现在三儿子叫夏侯召兄台,改明儿要是亲事成了,夏侯召反过来要叫他三哥,想想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夏侯召听见沈晰遥的发问,向后瞥了一眼木宛童所乘的马车,微微点了头。
的确是有事要办,而且是终身大事。
宁昭没出过远门,也没坐过马车,一路上有些不适,偶有颠簸就觉得胃里翻涌,她知道自己这个毛病,所以早上未用早饭,生怕再吐在车上秽物。
只是一路上脸色苍白发青,鼓着脸不说话,只缩在马车的角落里,散开的发遮住了她半张脸。
木宛童见她实在难受极了,便传话给外头,稍作停歇。
宁昭骨节发白的握着木宛童的袖子,有些艰难道“姑娘不必为我如此,宁昭撑得住,本就已经麻烦沈家了,实在不好因为自己再耽误行程。”
“路途遥远,我久坐也觉得腰酸背痛,所以才叫大家停下来歇息,宁姑娘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木宛童笑意盈盈的倒了杯水给宁昭。
宁昭心头发热,接过水低下头,想着这木姑娘当真是一个温柔又善良的好人,想必能教出这样善良之人的沈家也是极好的,必然会不负盛名。
宁昭心里对沈家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宁昭觉得马车里憋闷,趁着修整的空当下车去透透气。
沈晰遥也下了马,在溪边打水,他侧眼看见宁昭脸色苍白的站在水边。
听说这是母亲和阿宛在寺里碰见的,有几分才情,想要进沈家读书,这才毛遂自荐,母亲看了他的文章 ,所以决定将人带上,没想到是个不耐车马颠簸的。
沈晰遥从腰上的小包里拿出一枚橘子,橘子还泛着青色,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散发着淡淡香气,这个季节能见着橘子也是见稀奇事儿。
是底下庄子上孝敬来的,沈晰遥觉得闻着味道清新便带了,吃倒是不怎么好吃,一股子酸涩。
他走上前去将橘子递给宁昭“小兄弟看似不耐车马劳顿,这橘子皮味道清新,有止吐的功效,若是觉得恶心,闻一闻会舒服很多。”
显然沈晰遥也是将宁昭当做男儿身了。
宁昭倒也不介意别人将她认作是男子,毕竟十几年都是以男儿身过活的,只是接了沈晰遥的橘子,感激的同他道了声谢。
沈晰遥听着宁昭的声音像是清泉一样好听,忍不住觉得舒坦,想要逗她再多说几句话。他打量了宁昭,看她握着橘子的手惨白又小,青筋毕露,免不得打趣,也带了几分真心实意
“小兄弟身子实在太单薄了,趁着年纪小,还是要多吃些饭,长得结结实实的,省的将来挨欺负。”
宁昭抿了抿嘴“多谢三公子关心。”果然,沈氏一家子都是好人,马车上的姑娘,还有沈家的三公子,都是极为温暖的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