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指着洗脸台,“都在那儿。”
“没有榴莲吗?”霍去病说着就往四周看。
刘彻拽着他的胳膊,“没了,没了。想吃年后再来。”
“好吧。”霍去病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三叔,我要是想你了,可以给你写信吗?”
刘彻手上用力,“此地离长安不过四十里。”
“坐车要很久。我听小七说,你们村的人经常去城里,我可以把信给他。”霍去病一副“我聪明,你快夸夸我”的模样望着谢琅。
刘彻只想给他一巴掌,“你三叔忙,没空想你。你自己想想,从咱们过来到现在,他是不是一刻不得闲?”
“我家的驴还没喂。”谢琅接道。
霍去病颇为可惜,“那只能我来看你啦。三叔,我走了。”
谢琅把他送到小村外,看着他和刘彻的马车走远,才转身回屋。
“可算走了。三爷你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我觉得一个霍去病等于一千只鸭子。我就没见过比他还能说的人。”小七唉声叹气道。
谢琅摇头失笑,“我要是答应他去城里,他的话得少一半。”
“就不去。”小七道。
谢琅“暂时没必要去。明天咱家杀猪可好?”
“你以前说杀了给仲卿爷爷吃,可是仲卿爷爷都不来了啊。”小七道,“我们吃不完的。”
谢琅算一下日子,离除夕还有五天。
“咱们后天去城里买些过除夕的东西,顺便邀你仲卿爷爷来吃杀猪菜。”谢琅道。
小七连忙说“不要邀请霍去病。他见三爷做的菜好吃,又该不愿意走了。”
“好,听你的。”谢琅点头应允。
除夕前一天,天刚蒙蒙亮谢琅就起来做饭。饭毕,他把大铁锅拿出去,叫谢大郎和谢二郎把猪绑过来,杀猪宰羊。
羊是谢伯文帮谢琅收拾的,剥干净,谢琅就把羊rou挂在葡萄架上。猪收拾干净,猪头和四个猪脚炖了给那四只吃。
谢建业和姚桂芝帮谢琅收拾猪内脏,谢琅割掉一大块肥rou留着熬油,把排骨和四个蹄髈剔出来放屋里,又分别给谢建业、谢大郎和谢二郎家割一块rou,就叫帮忙的村里人把他们家的酸菜拿过来,直接在门口炖猪rou。
谢伯文指着案板上的那些rou,忍不住问,“这些全做了?”
“全做了大家伙儿吃。”谢琅道。
秦红“王公子平安归来,你是真高兴。”
“你们不高兴?”谢琅反问。
秦红说不出话来,只能笑笑,“我帮你切rou。院里给它们四个炖的猪头rou该好了,你去看看吧。”
谢琅把菜刀给她,就去屋里把rou捞出来。
“三郎,用这些猪下水炖酸菜。”谢建业跟进来,小声说,“别用那些好的rou做。”
谢琅摇了摇头,“这下水留我炖着吃。”
“你吃?”谢建业惊讶道。
谢琅笑道“您以前也吃过我用很多大料炖的猪大肠,怎么了?”
“那个味道是不错,也不能多吃,有股怪味。”谢建业道。
谢琅“天冷能放十天半月,我和小七慢慢吃。小七也爱吃。”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和你伯娘抬屋里?”
谢建业上了年纪,谢琅没让他抬,自己搬进来就把简易灶上的大陶罐拿下来,把小陶瓮放上面,往里面加点水和生姜,把猪肚扎好,放陶瓮里用木柴炖。
几块木柴就能烧好久,谢琅见外面熙熙攘攘很热闹,便出去看他们做菜。
“三郎,你家杀的羊呢?”
谢琅转向说话的人,四十多岁,还是个光棍,赚多少吃多少,一年到都难剩十个铜板,“在我家院里,想吃不?想吃自己去拿。”
“你说的啊。”老光棍说着就往屋里去。
正在吃rou的虎子猛然转过头。
老光棍吓得往后一趔趄,险些被门槛绊倒。
谢广乐了,“怎么不进去?”
“突然想到羊rou味重,我爱吃猪rou,特别是加了酸白菜的猪rou。”老光棍转过身道,“羊rou就留给三郎吃吧。三郎是咱们养蚕里的里长,一年忙到头,两年忙到尾,得好好补补。”
谢琅“要不要我谢谢你?”
“不用,不用,都是自家人,客气啥啊。”老光棍道。
谢琅白了他一眼,“我家杀猪的时候你好像没帮忙,我没记错吧?”
“没有。你家的猪毛都剃干净了,他才晃悠悠过来。”谢广道。
谢琅“杀猪前我说过,除了帮忙的人,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和五十五岁以上的老人都来我家吃,你几岁了?”
老光棍满脸尴尬,“我没说要吃你家的。”
“你的意思等一下做好不吃?”谢琅又问。
老光棍点头,“当然。这么多孩子都拿着碗等着,我一个大人挤进去可不像样。三郎里长,我不是那种不懂礼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