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站在床前,把时一念的裤脚管卷起来,眼角余光瞥见秦轩正在拉上病床前面的浅绿色竖线条纹布帘,不解地摇摇头,心道:拉什么帘子?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她给时一念膝盖上的伤口消了毒,时一念咬着下嘴唇、忍耐住疼痛没出声,秦轩站在床尾急得团团转:“陈医生,你轻点儿!”
陈老师真是憋了一口闷气没处发,咬紧了后槽牙,自己劝自己:我要维持淑女形象!淑女形象!
消毒止血过后,用无菌敷贴给时一念贴上了,提醒他注意不要碰水,小心创伤被感染。
秦轩又问道:“陈医生,不需要别的检查了么?我带他去大医院拍个片子吧?”
陈老师终于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哎呀这位同学,只是擦伤而已,没有伤筋动骨!好嘛!”
时一念已经不比前世高中时代的自己那么脆弱,在这段时间里自我调节好了情绪,还打趣说秦轩大题小作、杀鸡焉用牛刀也?
秦轩见他恢复了Jing神,心中大定,也不再咋咋唬唬地逗弄陈老师了,弯腰帮他穿好鞋袜。
时一念不想对他有所隐瞒,自己主动开口解释道:“你送我的那双鞋,其实我很喜欢。不过我妈搞错了,以为是我自己买的,被我表弟拿走了。我今天回去就给表弟打电话,让他马上还给我。”
秦轩闻言释然一笑:“原来是这样子,我还担心是你不喜欢。想着,是不是勉强你接受了。算了,别问你表弟要回来了,我下次重新选一双更好的。”
时一念撇撇嘴道:“你送我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给别人呢。何况我表弟这只吸血鬼,不管送他什么他都嫌少不嫌多,还要各种挑刺儿、骂我小气。太不识好歹了。”
秦轩替他系好鞋带,扶着他的胳膊让他靠着自己站起身来,低头欣赏着时一念一脸怒意的小表情,不禁嘴角一勾道:“原来,你也有小脾气?”
时一念抬眸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是好惹的,我那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屑于和他们这群小鬼头计较而已。”
秦轩噗嗤一声:“哦?时大侠果然沉稳大气,不是一般人。”
时一念得意洋洋地挑起眉毛,道:“那是,时某我宰相肚里能撑船。”
帘子外面的陈老师更是听不下去了,只觉得嘴里发酸,像是连吃了一斤新鲜的柠檬,连声催他们两回教室去,别矗在医务室里,尤其是秦轩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特别占地方,浪费资源、还影响医疗环境,打击她单身多年的敏/感小心脏。
秦轩见时一念打起了哈欠,干脆跟陈老师说,让时一念在医务室休息休息,睡个午觉吧。
陈老师要不是看在他俩是一个大帅哥、一个美少年的份上,早就控制不住她的洪荒之力要发飙了,她转过身来挥挥手,将秦轩像赶苍蝇似的赶了出去。
秦轩把他口袋里的手机放在时一念手里:“你无聊的话玩里面的游戏吧。锁屏密码你的生日。”
时一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脏狂跳不已,脸上发烫得厉害,低声责骂道:“说那么大声干嘛,都被陈老师给听了去了!真是的……”
输入自己的出生年月日,顺利打开了屏保,这是诺基亚新推出的一款智能手机,他一按便按到了里面的照片文件夹,里面全都是他—田径场上挥汗如雨的时一念、教室走廊里抬头望云的时一念、食堂里低着头专心吃着一碗面的时一念……
时一念忿忿地将手中的诺基亚手机扔在了白色的被单上,红着脸狠狠骂了一句:“变态!”
26 26 游戏厅
运动会的第二天是周末,学校领导大发慈悲,给所有的师生放了一天假,往常的第三高中周末都是要补习的,下午两点半才放学。住校生都是周末下午三点有父母来接走,周日下午四五点回学校,继续参加周日的晚自习。
于是周末早上时一念还在床上睡懒觉,客厅里的电话机响了。
时一念将脑袋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头,想要逃避魔音穿脑。可惜打电话的人显然不想让他好过,挂掉后继续打了过来,表现出了十足的耐心。
“啊—到底是谁啊!”时一念恼怒至极,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连拖鞋也顾不上穿,赤着脚就快步走出卧室直奔客厅里的电话机柜,拎起听筒冷声问道:“谁啊你?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啦?”
“还早呐?啊哈哈!看看窗外,大太阳晒屁股啦!诶时一念你今天没事儿吧?出来一起玩儿呗!”让时一念颇为意外的是,打电话的人是同班同学巍然。
“嗯?你们在哪儿玩啊?”时一念愣了一下,便开口问道。按照他上一世的性格,肯定这会儿已经说了句“忙着写作业呢,没空”就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地把电话挂断了。
“哎呀我来说!小时啊,我黄歇!流云镇新开的游戏厅里面好多台机器呢,一起出来嗨!十点啊!就在电影院一楼!等你啊!拜啦兄弟!”说着黄歇就把电话给挂了。
时一念听着“嘟嘟嘟……”的声音,眨了眨眼睛,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