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种了几棵梅树, 正是隆冬时节, 红梅开的真好。
天色渐渐暗,尽管府里下人都很好奇这位能让清冷不近女色的太子大动干戈的女子到底长的什么模样,也无人敢来惊扰这位新进府的宠妾。
顾盼的卧房被人提前Jing心布置过,黄花梨木架子床,刻着复繁Jing致的雕花,栩栩如生。
床对面摆了张紫檀木的梳妆台,双层妆奁, 做工Jing致。
她落脚的每一处都铺满了毛茸茸的地毯, 可见布置的人是极为用心的。
顾盼在窗前坐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身上这件艳丽的红裙也没有换下,她撑着下巴,目光不知飘向何方。
太子妃同赵焕章大吵了一架,成婚三年有余, 因为她心中有刺,迟迟不肯和他圆房。
谁知道赵焕章竟然能正人君子到这种地步, 不仅没有碰过她, 甚至连个侧妃都没有。
今日他大张旗鼓将顾盼接回来当真是把太子妃气的不轻, 脑子都疼。
太子妃冷着脸,面对赵焕章时从来都不会比他低一头,高仰着头同他说话。
“你要谁不好, 怎么偏偏就是舍不得一个顾盼!?她是给你下了什么蛊,让你念念不忘到如今,让你忘了她已经成亲生孩子了的事实!”太子妃越说越觉得愤怒,一口气死活都咽不下去,“你知不知道外边的人现在都是怎么议论你这个当太子的!不仅贵妃娘娘对你失望,就连朝廷上那群狐狸一样狡猾的老臣都开始质疑你!你为了顾盼还真的是什么都豁的出去啊!”
赵焕章和她多是进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所以原本的这三年多他们相处的不算差。
他脾气好,不代表谁都可以对他指指点点大呼小叫。
赵焕章拧着眉头,一双眼睛乌沉沉,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太子妃瞧,说话不太客气,三分凌厉已经够她受的了。
“孤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赵焕章身上毕竟流淌着的帝王血脉,横眉冷对,Yin沉着脸的模样也让人犯怵,心中后怕不止。
太子妃认识他这么多年来,也是头一回见他隐隐有发脾气的架势,脚下踉跄,站稳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唇角颤抖,忍了又忍,她说:“我是为了你好,您是太子,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太多人盯着了。”
也是幸而其他皇子年纪尚小,没有人能和他争一争,不然他这个位置能不能坐稳还不知道。
太子妃不好当,太子更不好当。
虎视眈眈,时刻想他们拽下来的人太多了。
“我自有数。”
赵焕章如往常一样,连饭都没留下来吃,转身便走了。
他还是不敢去看顾盼,明明已经如愿以偿将人接了过来,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她。
怕她恨自己,更怕她见了自己会难过。
搬到太子府的这大半个月,顾盼都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只不过她的病断断续续一直都没怎么好。
顾盼也没有故意糟践自己的身体,好好吃饭乖乖喝药,病去如抽丝,迟迟都好不了。
大半个月都待在屋里养病没有出门。
赵焕章只忍不住在她面前出现了一回而已,穿着便服,和气温润,同她说话都瞻前顾后,怕她不高兴。
憋了好半天,才提了一句,问她:“你想吃什么?”
顾盼望着脸憋的通红的他,觉得有些好笑,她认认真真盯着赵焕章的脸看了又看,才发现太子殿下也生了张好样貌,肤白如雪,五官柔和端正,眉眼间藏着盈盈笑意,笑起来时十分有感染力,莫名就能使人心情好起来。
她摇了摇头,确实没什么胃口。
赵焕章觉得她不高兴,其实这些日子他有偷偷来看过她几回,悄无声息不敢让她发觉。
有时候看见她靠着窗户晒太阳,更多的时候她是撑着自己的小脑袋在发呆。
赵焕章宁愿她是外人口中那个不讲道理飞扬跋扈的娇小姐,也不肯她伤心难过一分一毫。
他斟酌着词汇,问:“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都拿来给你,好不好?”
顾盼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悲伤所吞没,她眼睛酸酸的,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干干涩涩。
她仿佛从赵焕章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她之前也是恨不得把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真心,都送到钟砚面前。
她笑开了眉眼,双手撑着下巴,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我喜欢珠光宝气的首饰,你送我这些我会很高兴的,还有金灿灿的元宝,我也很喜欢。”
顾盼也没有多么的想要这些身外之物,她只是不忍心看赵焕章费尽心思讨她欢喜,失魂落魄的样子。
虽然顾六小姐在原著里很招人讨厌,亲姐妹想让她死,亲弟弟不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