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原是因这一群丫头里头,这晴雯生的比别人都好,袭人麝月两个捏一起都及不上她。王夫人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这晴雯一看就是宝玉喜欢的模样,她已认定这样的丫头不会安分,思索着要不要借这机会撵出去一了百了。
面上给了晴雯一顿难堪,晴雯咬着唇低头不言语。
王夫人暂时放下,又问:“你们里头属鼠的站出来。”
众人不知何故,纳罕一阵子,到底有三四个出列,袭人和晴雯都在里头,另两个是不起眼的粗使上的。
王夫人狐疑看向两人,她原本很喜欢袭人粗粗笨笨,又忠心,只是自打那年元宵宝玉惊魂,王夫人连袭人也疑上了。
若只晴雯一个,撵出去也还罢了,只是还有个袭人,王夫人想着两个大丫头一并都撵出去,不仅不能服众,还叫宝玉委屈。不若索性抄检一番她们的箱笼,自己闹鬼作夭的,撵出去也是活该。
就道:“宝玉被属鼠的Yin人冲克。”
四人听闻,皆跪下求饶。
王夫人才道:“虽如此说,查一查去疑,若果然是好的,并不为这个撵出去。”
叫麝月指出她们的箱笼匣子,王善保家的亲自搜检。
两个粗使丫头的不必说,袭人和晴雯的也都是平常动用之物,无甚别个私弊东西,只晴雯的衣裳比别人多谢,也更鲜亮些。王夫人只不信,命再细查。
王善保家的无法,两手捉着箱子底子朝天,尽情往地下一倒,将所有之物尽数都倾出来。
先弄的晴雯的,晴雯气的咬牙,她身旁的花袭人却突然脸色煞白。
还不等袭人巧嘴说话,那边王善保家的同前一样,把袭人的箱子也倾了出来,只听哐当一声,袭人一个匣子底竟掉出一块板子来,正正好砸到王善保家的脚面上,疼的她嗷嗷叫了一嗓子。
王善保家的的还只顾脚疼,费婆子已两眼放光的扑上前,从那匣子里拽出一方叠好的布来。
这不像是寻常帕子,倒似绸缎床单子上铰下来的。费婆子展开,上头一块发乌的血迹——这竟是元帕。当日袭人与宝玉成事的时候年岁尚小,并不知道先准备元帕。袭人过后才悔,也只得把那床单子上铰下来那块,秘密藏起来,待日后做了姨娘,这也是女孩子的念想。
忙忙的呈给王夫人,王夫人气的脸紫胀,一巴掌把袭人打到地上。狠命叫搜晴雯的,却一无所获。
王夫人冷道:“一个个妖Jing似的东西,都来害我的宝玉。还藏得这么严实,只怕这样的还有。”说着,竟都不相信,令费婆子等人挨个查看这些女孩儿是不是都是童女子。
平白遭此大辱,下头的人不敢恨王夫人,却对花袭人咬牙切齿,怨她自己不检点,带累了众人。
费婆子等人早恨这些副小姐,恨得牙痒,巴不得一声儿呢,在隔出来的一间丫头的屋子里,四五个婆子检查。
末了,除了袭人,在屋里伺候的大丫头们皆是没破身的童女,倒是外面有几个粗使的,已被破了身子,这却与贾宝玉不相干。
王夫人这才正眼看晴雯一眼,按下心思,先不发落她。对袭人,却万万忍不得。
只把贾宝玉这几年身子愈弱都归结在她身上。当下命她跪倒怡红院外头去,不许起来,等明日再收拾发落她。
贾宝玉又不知犯了什么痴病,袭人满眼含泪只看他,他却双目无神无距,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晴雯抱着贾宝玉的行礼跟在后头,看袭人可怜至极,忍不住避着人轻轻拽了一下宝玉的袖子。
宝玉呆呆的,忽然哭道:“将来终有一散,不如各人去罢。你们顾不得我,我也顾不得你们了。”
晴雯听呆了,心里都凉了,手松开,不自觉的就退了一步。
王夫人只当他又说疯话,也不理论。回到荣禧堂,亲手把通灵玉从他颈上摘下来,自己收着,又嘱咐任何人不准碰触他的玉,又叫贾宝玉这百日只把玉带在衣服里头。
忽然想起给真人看玉时包着玉的帕子,因问:“那绣着桃花的帕子是谁的?”说着,眼直直的看晴雯。
晴雯一愣,麝月回道:“可是素帕红桃枝的?”
王夫人点头,麝月忙道:“是袭人的。袭人爱桃花,她的帕子常有这个。”说着,就把自己的帕子和晴雯的帕子都捧着给王夫人看。
王夫人又问:“先前送宝玉过来的也是她?”
麝月道:“正是,因她说有正事,不叫我们跟着二爷,指派了我们别的事。”
王夫人想起青阳子嫌弃那帕子的样子,一点儿不肯触碰,更确信袭人正是那个冲克了宝玉的Yin人。
王夫人白日忙乱了那些事情,心情又一时愁闷,一时欣喜,一时生气的,种种不宁。叫她实在睡不安稳,方才睡熟,就听彩云叫她:“太太,太太,鸡叫头一遍了。”
王夫人只觉头痛欲裂,问:“是么时辰?”
彩云回道:“丑时初。”
王夫人只得起身。夜凉如水,玉钏儿等人将将收集了一碗露水,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