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先喝药,来,张嘴。”
沈欢眼睛一动,睁开一条窄窄缝隙,从一线天中看着管家,深呼吸几次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他们说,我爹死了,我不信,何叔……这是真的吗?”
管家张嘴喘着气,半晌控制不住情绪,彻底崩溃,“天啊——”
他将碗放在桌子上,扭身隔着被子紧紧一抱沈欢,将瘦的没几两rou的人抱在怀中,“真是……要了老奴的命了啊……”
沈欢张开嘴哈了一声气,“我……”
他深深呼吸几次,心中哀痛难以自控,咧开嘴跟着痛哭出声:“啊……啊——”
林将军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不忍再看。
京中。
赵毅彩每日早中晚三趟跑东宫,不知缘由,之前总是逮不着皇帝的人,最近这些天却十分消停,整天扎在詹事间,大门不出一步。
他虽疑惑,心中的高兴却胜过了疑惑,孜孜不倦颠颠的整日跑来广播登基事宜。
李琛整天听着画眉叫也怪烦的,全当换个人来替换着叽叽喳喳。
“……近日就该搬殿了,像春椒殿那么全乎的摆设还有装修,十分耗费功夫,若是再拖,恐怕登基大典之前,都搬不完。”
“那就开始搬吧。”李琛头也不抬的道。
赵毅彩拿笔记下,看着自己在纸上的备忘录,点了点其中一个问题,“还有,选秀定下登基大典半月后,选完再过半月正值中秋,也好阖宫热闹热闹。”
“嗯,”李琛应道,然后看书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什么?”
赵毅彩以为他感兴趣,赶紧笑着回道:“登基大典过后各地方官员陆续返回,半个月也走的差不多了,能腾出功夫来Cao持选秀的事情。中秋是个好日子,到时候全宫热热闹闹的,再开几场大戏,宫内的人都跟着放松放松,一举多得。”
“不是,”李琛皱着眉问:“选秀急什么?”
赵毅彩:“之前您说让太后娘娘定,老臣同太后娘娘商量多日,这才敲定下来。”
李琛:“……”
他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一回事,想了许久才从记忆深处扒拉出一两句随口的话,好像是说过。
赵毅彩伸着头,等他回答,李琛道:“放放再说吧。”
“别的可以放,这个万万不能,后宫凋零到只有皇后和贵妃两个人,实在不合体统,”赵毅彩看着他,为难的说:“何况,太后娘娘已经着人吩咐了下去,各世家已经开始准备适龄女子了,现在再改,难免有‘朝令夕改’之嫌。”
总而言之,就是已经提上日程,并且昭告天下,姑娘都准备好了。
赵毅彩看他脸色不似刚刚和缓,也跟着屏气站直了些,“若是皇上不喜欢……”
李琛以为他要说,若是不喜欢,就不办了。
没想到赵毅彩想了想,劝道:“皇上再过几年便到而立,还没有子嗣,皇后同贵妃也一直没有喜讯传来,若是这回有优秀的,不妨充实后宫,子嗣要紧。”
李琛:“……”
子嗣这事真怨不得别人,一个不能生,一个连生的机会都没有。
赵毅彩看他沉思模样,生怕他一意孤行不肯选秀,继续劝道:“到时……若是实在没好的,皇上就说没喜欢的,挑不上,就完了。”
就是可以‘挑不上’,但是不能看都不看,就说不选秀。
李琛沉默着,点了一下头。
赵毅彩看他松口,赶紧高兴的提笔记好。
闫真出现在门外,对着他遥遥一弯腰。
李琛立刻来了Jing神,召他进来,问道:“可是回来了?”
“……还没有,”闫真停顿一下,“刑部池尚书求见皇上。”
李琛又变成先前一副无Jing打采的模样,眼中的光也黯了下去,“做什么?”
“说是荔王的事情。”闫真回道。
李琛叹口气,靠在宽大椅子的靠背上,随意一抬手。
闫真下去宣人,赵毅彩主动道:“皇上有政事要处理,老臣晚上再来。”
晚上说不定宋春景就回来了,李琛一想,脸色转圜,“明天再来吧,明天下午。”
赵毅彩不知他特地空出时间来要忙什么,但是近日想见人就能见到,表现的太好了,于是笑呵呵的应道:“是。”
池尚书许久不来东宫了。
一是没什么大事发生,每日按部就班不需要私下同李琛商量什么大事,二是女儿池明娇不知缘由的安静下来,之前隔三差五去尚书府上请人,现在也已经许久不去了。
池尚书弯腰走进门,正礼叩见,刚一张嘴,李琛率先道:“免礼。”
池尚书深感重视,心中感慨万千的恭敬道:“微臣多谢皇上。”
“说吧,”李琛将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扔,“啪”一声响,“荔王那里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池尚书:“皇上本来念在亲王份上,赐荔王自尽,白绫、匕首、毒酒,都是老三样,但是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