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作人员,负责登记和收费。他面孔有一粒大痣,虽然微微笑着,但笑意只限于脸部,眼中是说不出的审视和端详。
目光扫过被口罩遮住大半边脸的张红和光头夏半。
夏半背脊一凉,咽了咽口水。
这样的老头,如果放在罪案剧里,不见得会是一个大boss的存在,但起码不像是善类。
张红同他说了几句方言,老头的表情松动许多。夏半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驼背老头一下子变了。
果然是一伙的么。
从醒来到现在,张红没有做什么折磨她的事情——如果不算Jing神折磨的话。
张红谈吐正常,有条理不粗俗,应当是接受过较高教育的,且没有明显的思维障碍。她的情绪稳定,没有波动,时常冷笑,言谈间很有些愤世嫉俗。
从仅有的信息判断,张红找上自己是有预谋的,她清楚自己和程思行的关系。能用狗引诱自己,之后出其不意袭击,可能谋划了一段时间。
她和程思行居然从未发现有人跟踪、窥探。
张红是程思行的变态粉丝?
变态是确定的,但粉丝倒是未必。
她几次提到程思行,语气中没有那种粉丝才有的热切。
能带着绑架的人行车几千公里,一来说明张红大胆,二来说明她——夏半的作用是在最后目的地。
目的地是何方?
夏半觉得张红在这一点上没有骗她,她可能真的是要带她回家。开那么长时间的车,要换驴车才能继续前进,可见之后道路之艰难。她趁着找驴车的机会逃跑?
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有人帮她。
可信的路人?
悲哀的是,那些路人看起来都不如张红给人的感觉正常。
撇开绑架犯的身份不论,张红看起来是个十分正常的女人,扎个不花哨的马尾辫,衣着干净整洁,长得标致利落。
“老孙头会给我们找个驴车进村。”张红的普通话标准,听不出什么口音,也没有那种刻意的京味。“你是想醒着呢还是睡着?之前给你打了两针,你才能不吵不闹不跑到这里。可要是再给你一针呢,药量多了不好,我背不动你,只得把你当尸体拖。不给你打一针呢,你不安分要跑,逃不了倒是其次,只怕会便宜了那些人贩子。”
人贩子?夏半打个激灵。
张红认真地说:“对,就是那种人贩子,把拐卖来的女人卖到穷山沟里那种,跑就打,闹也打,打疯了不碍事,能生娃就好。这老孙头就是做这买卖的。”
还用她说?但凡是个正常人,听到人贩子三个字,就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穷乡僻壤,蛇鼠一窝,没有可靠安全的人,谁敢呼救?谁能保证跳出一个火坑不会到另一个更深的火坑?
好一会儿,夏半才说:“你们……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嘛。”
“胡说八道,我哪能干这缺德事,会天打雷劈的。我只是想着用你去换一个人。”
那个人必然是一个对张红来说十分重要的人。哪怕是心头烦乱、焦灼难当的夏半,仍能听出张红在提到那人时的欣悦。
用她去换一个人?
无论是换人还是被卖去深山里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下场。夏半不得不考虑另一个问题,眼下自杀是不是最优选择。她大概等不到程思行或是家里人救她了。
程思行……想到程思行,眼泪在眼眶里涌动。她还能再见她吗?还有她的父母、她的朋友。
被拐卖曾经远在网络,谁会想到一转眼的功夫近在咫尺。那些曾令她痛恨、悲愤、抨击的被伤害、屈辱、无人解救的命运在等待她么?
从清醒后被压抑的情绪再也无法忍耐。夏半大哭起来。
张红看她哭了一会儿,心头闪过一丝不忍和悔意,但转念间又咬咬牙。她眼见老孙头从门口走回来,伸手在车上摸了摸,拉下夏半的口罩,把这一手尘土抹到她的脸上。“赌赌你的运气,夏半师傅。”
☆、Day 3-4
到边村附近已是夜半,一路幽深宁静,为旅人照明的只有天上的星和赶车人的手电筒。张红时不时哼着妈妈的吻,间或说些山中狼事吓唬夏半,真假不论,但确确实实把夏半给吓着了。比起四下里时不时嗷呜有声,辨不清是狗是狼,但是身边这只骗倒她的大黄狗可亲。
赶车人是张红的同村,张红叫他三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张红聊着。
三伯看向夏半眼神热切,直到张红同他说,夏半是个出家人,尼姑。三伯眼里的热忱才褪去,嘀咕了好几句。
夏半不知他说什么。
张红哈哈笑着用普通话翻译,三伯对她出家表示不解和遗憾,觉得她做尼姑太浪费了。
夏半心生寒意,往阿黄处凑紧了些。
于此天地寰宇,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厄运,除了心焦如焚,整个人几乎要爆炸了一般,她不知当如何是好。一转眼间,世事变幻,从都市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