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聊了许久,叶笙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陷入沉沉好梦。
陆铭远替他将被子盖好,又把他露在外面的脚塞进去,给他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在他旁边侧卧着睡下。
……
第二日沈云再去缎庄的时候,面对铜铃的横眉竖目,他照旧不理,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并且因为之前铜铃使坏的教训,加倍小心,仔细提防,免得再让人钻空子。而铜铃也没再刻意搞什么破坏。
只是到了中午时分,罗鸣玉再来找他时,铜铃才又在旁边冷嘲热讽了起来,这让原本不屑再与他争执的沈云大为恼火。
虽然他跟罗鸣玉的关系说不上有多好,但毕竟是来找他的,却因为自己被人骂了那么些难听的话,就让他感到歉疚又气愤了。
于是,沈云也不再闷声沉气,而是又和铜铃吵了一通。
而面对铜铃的恶语相向,罗鸣玉倒是显得分外平静,看不出一点气恼的痕迹,更没有跟沈云一样脸红脖子粗地对骂回去。
沈云对此很是理解,书生嘛,平日里读书读多了,就连吵架也不会了。他又想起以前村子里的那位老秀才,每次喘着粗气责骂他们的时候,说的都是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以后你还是别来了。”事后,他对罗鸣玉有些歉疚道:“那个铜铃现在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谁跟我走得近,他就想找谁不痛快。”
“这是碰到我了,若是别人他也能有那么大的胆子?”罗鸣玉微笑道,好像对于之前的闹剧一点都不在意。
“别人?”沈云疑问。
罗鸣玉悠悠道:“你跟你们家老板的夫人关系还不错吧?若是哪天他来找你,也被人这么无缘无故地一通辱骂,你觉得会怎么样?”
“叶笙啊……那样的话,铜铃一定待不下去了。”
沈云想象着那个场景,叶笙虽然人好脾气好,但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主,尤其现在,胆子比以前还大了许多,能反击的时候就不会忍着。
而且依照陆铭远的脾气,肯定更加不能容忍叶笙受一点欺负。
“所以,你要是想报复铜铃,其实很简单,找个理由吸引你们家夫人来一趟,再去跟他说两句话……”罗鸣玉平静地给他出主意。
沈云知道他的意思,思索道:“其实,我要是真的想让叶笙帮忙把他赶走是很容易的事,只要跟他说一声就可以了,根本不用故意把人叫来挨顿骂。”
“你们关系这么好?”罗鸣玉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他们顶多就是稍微亲近点的主仆关系,毕竟两个人身份相差很大。
“嗯。”沈云笑道:“我跟他从小玩到大,是关系最好的朋友。这几天一直没把在缎庄的事告诉叶笙,只是觉得那个铜铃陷害我,可我又没什么证据,掌柜的方兰又那么看中铜铃,让叶笙去突然无缘无故地把人赶走,那以后方兰估计还会觉得我不是个东西。”
“不过,我就算……那什么……嗯……”沈云语气一顿,然后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又接着说道:“……狗仗人势,对,就这个词,我就这么一次,也没什么吧?”
面对沈云的疑问,罗鸣玉哭笑不得,简直无语,“哪有用这种词形容自己的?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我听别人说过,不就那个意思吗?”沈云道。
“你就是用个仗势欺人,倚势凌人之类的词也比什么狗仗人势好听的多。”罗鸣玉无奈道:“用贬义词来形容自己,傻不傻?”
“哦。”他哪懂那么多呀。
“不过不懂也没关系。”罗鸣玉语气一转,含笑道:“对这些我最是了解,可以教你。”
闻言,沈云干脆拒绝:“不用。”他们又不是很熟。
而且他对读书人的那套也不感兴趣,以前叶笙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学写字他都没兴趣。
罗鸣玉知道现在他们的关系还没那么好,在沈云心里,他们估计还连个朋友都算不上,也不再多言。
只是,真的可以慢慢来吗?他的时间好像也不是很充足呀。
“你就那么讨厌我?”他问沈云道。
“没有。”
罗鸣玉也不打算再纠缠这件事,重新找个话头道:“等回了铺子里,如果那个铜铃再找你麻烦,你就以牙还牙,也给他搞点破坏,让他受了教训,就不敢再肆无忌惮。”
说起这个,沈云又忧伤了,他叹口气道:“你说我又没得罪他,为什么非要找我麻烦呢,也不嫌累。这么陷害我,他又能得什么好处吗?”
“原因很多啊。”罗鸣玉对这种事倒是没那么想不通,这世间就爱干些损人不利己之事的人并不少,沈云现在遇到的事也并不新鲜。
他漫不经心道:“可能他认为你出的错越多,在你们掌柜面前越能显得他聪明,也可能是他自己过的不好就想让别人也不好过,或者就是单纯的想欺负人而已。又或者……”
罗鸣玉停住话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或者什么?”沈云不解问道。
“或者,他嫉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