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勉勉强强将头顶的软枕稳住。</p>
<p> “夫人想要听实话?”周守慎勾勾手,示意见娇靠近。</p>
<p> 见娇心下欢喜,想着藏了这么久的心事终于能够得解,也不作多想,瞪大了眼睛凑近。可谁知跟前人突然伸长了脖子,极轻极快地在她脸上“吧嗒”一口。</p>
<p> “你!”见娇抬手去打他。</p>
<p> “夫人先不要打我,我给夫人看一样东西,夫人看过之后再打我也不迟!”周守慎连连讨饶。</p>
<p> “什么东西?”</p>
<p> 见娇瞧他说得认真,不似开玩笑的模样,故意板着脸,只拿凌厉的目光去瞟他,却见他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五尺长用漆黑绸布罩包好的细长包裹。</p>
<p> “夫人你再往床边儿坐坐!”周守慎将包裹搁到床上。</p>
<p> “莫要骗我!”见娇谨醒地看他一眼,从他手中将包裹接过来,一点点褪去布罩,一卷极好的用绸布做的画卷展现在眼前。</p>
<p> “这是什么?”见娇疑惑地问一句。</p>
<p> 周守慎挑眉,鼓励她打开。见娇将画卷一点点展开,这才发现竟是一张與图。山川、河流、城镇、村落,清晰可见。</p>
<p> 见娇喜形于色,一点点将與图打开,五尺长的與图占据了大半个床铺。见娇迫不及待地趴到與图上,立马找到了自己的老家苏州。</p>
<p> “我父亲母亲在这里!”见娇两眼泛光,将苏州指给周守慎看,全然忘了要继续拷问他的事情。</p>
<p> “是啊!”周守慎瞧她高兴,自己心底也跟着乐呵呵的,看她坐在床边,也指着京城对她道,“我们在这里!”</p>
<p> 见娇瞧着與图上的小小距离,不觉红了眼眶,“明明这么点距离,可是为什么回去却那么远呢?”</p>
<p> 周守慎听罢见娇的话,顿时如临大敌,“夫人……想回娘家去?”</p>
<p> 见娇一边拭泪一边道:“你都不能诚心待我,我还留在京城作什么?”</p>
<p> 周守慎心中警铃大作,立马端正了坐姿,指着與图道:“夫人,这與图大有用途,来我指给你看!”</p>
<p> 周守慎叫过见娇,二人双双凑到與图前,额头对额头。</p>
<p> “苏州在这里,扬州在这里,我们可以沿着海岸线,将我们的布匹运出去,这是一条水道。再看京城,沿着官路走,一路往西,出了关去往甘肃,到南疆,这是陆路。不管水运还是陆路,我们都可以将我们的布匹运出去卖。这就是昨儿我们在梅舍商量的事情,既然我媳妇儿要干事业,咱就干得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是不是?”</p>
<p> 见娇听他说罢,呆呆地愣坐在周守慎面前,仿若重新认识他般紧紧地盯着他眼眸。</p>
<p> 他眸光坚定,似无边苍穹,又似浩瀚星河。</p>
<p> 这样子的他,不是那个被萧青踩在脚底下的窝囊废,更不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只知逗蛐蛐玩小鸟儿的纨绔子弟。</p>
<p> 见娇舔了舔干涩的嘴角,傻愣愣问道:“你到底是谁?”</p>
<p> 周守慎“嗤”一声笑出来,“傻丫头!我是你夫君!”</p>
<p> 他坐稳了身子,与见娇膝盖相抵,温柔地将见娇的手牵过来,掰着她的手一个个细数。</p>
<p> “夫人啦,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多着啦!从源头开始,开织布坊、染坊、绣坊。再到开绸布铺子卖布卖刺绣,还可以开裁缝铺子卖新衣。铺子不仅仅可以开在苏州、京城,还可以开在其他地方。我们的东西,可以卖往全国各地!”</p>
<p> 周守慎每数一件事儿,便轻柔地掰过见娇的一根手指头。见娇只觉指尖酥酥麻麻,浑身无力,可心中却又激/情澎湃,豪情万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