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的信多,着实把他气的不轻。
“臣妾猜着陛下今日必定烦闷。”珣妃淡淡一笑,身后的初月打开手中的食盒,将描金绘龙的骨瓷碗放到桌上,“便让小厨房做了莲子粥,给陛下去去火气。”
“珣妃有心了。”殷单睨了一眼,凤眼威严,这一眼竟然也无端生出一股风情,珣妃收入眼底,心下却有些黯然。
顾九麟跟皇家纠缠不清的事情,自然是传的满城风雨,燕国都听说了,时时刻刻注意着顾九麟动向的珣妃又怎能不清楚。
驸马既然能跟殷单发生关系,又为何不能接受她?
即便是利用也好,总比不过现在她像个局外人一样,困在这深宫之中,还要时时小心着打探顾九麟在外的消息,以慰相思之苦。
珣妃旁敲侧击想要问一些关于顾九麟的消息,殷单却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只用满含深意的目光看着她,险些让她落荒而逃。
但是她实在是太想知道了,昭平那丫头最近沉稳了许多,也不肯将两人夫妻间的话往外透露,她央求齐家派出去的人又进不了顾九麟的身。
顾九麟身边高手如林,几乎被暗卫团团武装起来。
珣妃只能偶尔听到一些被传出来的近况,实在难以满足她内心的渴望。
所以即便是殷单三番五次暗示她赶紧离开,珣妃也硬着头皮继续闲聊,想要套取一些消息。
他这里的消息总归是要比自己多的。
而殷单想的却是,珣妃平日与驸马甚少来往,得了驸马送的簪子怎地日日戴在头上,实在是蹊跷,难不成顾九麟跟她
殷单脸色有点难看了,也开始旁敲侧击的套着珣妃的话。
两人心怀鬼胎,你来我往拐弯抹角闲聊了半天,竟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套出来,实在是难受至极。
正逢此时,小和子躬身进来禀告:“陛下,燕国太子闻人律政变了。”
殷单心头一震,方才一直闲散舒适的身子坐直了起来,他眉心紧蹙:“怎么回事?”
“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已经在御书房外等候了。”
殷单沉声道:“宣他们进来。”
“是。”
小和子退下,殷单的目光扫到一旁的珣妃,珣妃立马扬起一个笑脸,对着殷单福了福身:“那臣妾就不打扰陛下,先行告退了。”
“嗯。”殷单目光沉沉。
珣妃转身,便看见礼、兵二位尚书慌慌张张的进来,她心中实在好奇,故意走的慢些,便果然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陛下,闻人律发动政变,将燕王困死在乾元殿,墉王自杀,其他皇子被贬出京城。闻人律已于七日前登基,自称燕安帝。”
珣妃手指一抖,初月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她毫无身手,又无内力,自然比不上珣妃,能听见里面的谈话。
只听里面又说:“新帝派来使者,说是愿意退守西海十六岛,与大殷世代交好,永不再犯,但是有一个条件,便是”
“是什么?”
“是以此为聘礼,嫁给”
殷单的声音沉了下来:“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说。”
“新帝说以陆上三十六城为嫁妆,要嫁给定远侯顾将军还请顾将军去燕国做皇夫”
珣妃葱白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垂下头,鬓上的蝴蝶簪子微微颤抖,显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初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抬腿走出御书房高高的门槛,就听见珣妃娘娘低声急促道:“回寿熹宫。”
咦?来之前明明说要去
初月的思绪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转一圈,就听见御书房里面传来殷宣帝极其Yin沉愤怒的声音:“让他滚!”
盛怒之下的龙威惊的初月膝盖一软,险些跪下去。
珣妃的手柔柔握住她,初月抬起头,正好看见娘娘看向她时温和的目光:“别慌,回寿熹宫吧。”
初月用力点点头:“嗯!”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
殷宣帝站在书案后面,目光Yin沉,胸膛起伏,显然难以忍耐心中的怒火。
礼、兵两位尚书战战兢兢跪趴在地上,将脑袋深深地伏了下去,两人的脚边甚至还有一只破碎的碗盏。
正是珣妃娘娘齐玉姝送过来的莲子粥,如今已经撒了一地。
过了半晌,殷宣帝突然轻笑一声,坐回了龙椅上,他垂首把玩着手中的念珠,只是脸上仍旧一片冰冷:“两位爱卿觉得如何呢?”
年迈的礼部尚书率先开口:“老臣觉得”
殷单淡淡睨了他一眼。
“定远侯平日多有不是,僭越祖制,枉顾朝纲,藐视君上,有违人lun,又出言不逊,放浪形骸,身为男子经常出入后宫,耽于美色”
礼部尚书每说一句,殷单的脸就难看一分,直到最后黑成了个锅底。
“但是”礼部尚书话锋一转,“如今定远侯远赴边疆,为我大殷而战,捷讯连连,连近十城,是我大殷、乃至整个天下的楷模,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