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沂目光变得悠远,他仿佛陷入了回忆,隔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我教了一辈子书,最讨厌你母亲那种学生,但也最喜欢你母亲那种学生。”
往事太多,一时半会也说不完,高朗订好了餐厅,开车带着大家过去。
包厢里,谭沂和大家聊了一会儿,关心了几个孩子的学业,才开始说起当年宋弥母亲盛柔的事情。
盛柔当年在明成大学也是风云人物,大一入学就把高年级的学长给打了,凭借此战,盛柔一举成名,虽然盛柔外貌出众,但是大家也都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没有人再敢追求盛柔,因为那位学长,据说追求盛柔不成,反而被打了。
后来,又有流言说盛柔打架厉害,学习肯定不好,这都是社会固化标签,但凡打架厉害的都会觉得学习不好,但是盛柔不是,在期末考试中,她以专业课满分堵住了大家的嘴。
而盛柔取得满分的这门课程,是谭沂所教,考试试卷也是他亲自出的题,难度如何他心中有数,看到盛柔那张试卷的时候,他是又惊又喜啊,惊得是这么多年,总算有一个孩子不错,喜的是,这个孩子在她这么班。
至于盛柔的那些事迹他也是听过一二,不就是打架厉害吗?他谭沂教授不在怕的,他就不信这丫头还能打老师不成。
盛柔是不敢打老师,但是她敢旷课啊。
谭沂每次点名,盛柔绝对是不在的那个,起初谭沂还十分难受,觉得这样一个好苗子要是被耽误了可惜了,找来了导员,要了电话,打算苦口婆心的劝劝盛柔,结果,这丫头连电话都不接一个。
谭沂惋惜啊,只觉得孺子不可教。
可是这样的盛柔,在下一次考试的时候,又考了满分。
谭沂凌乱了,或许这就是天才吧。
那时候,高朗也觉得盛柔是天才,不然为什么不上课,专业课也能考满分。后来,大三的时候高朗去盛氏集团找到一份实习生的工作,碰到了已经接管公司的盛柔。
那时候,高朗才知道,没有什么所谓的天才,只有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宋弥很少听到有关盛柔的事,当年那场意外,是所有人的痛,许冯书和盛立国对此讳莫如深,避免勾起伤心事,家里的人都不准许提及盛柔。宋世博自然也不会和她说起盛柔,毕竟,盛柔的死亡和他脱不了关系,他又怎么可能天天将盛柔挂在嘴边。
起初,宋弥还能大概记得盛柔的样子,但是随着时间的增长,盛柔在她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隐约只有一个影子了。
这段饭吃完,高朗将大家送回了学校,留下了宋弥。
今天谭沂那些话里的盛柔和他脑海中的盛柔几乎重合到了一起。其实他认识盛柔比盛柔知晓的还要久一点,两人原本就是同班同学,但是那时候盛柔不经常上课,所以对班里的同学不熟悉,但是高朗却是从开学那天就知道这个人的。
那天新生开学,很多人都是父母送过来的,但是高朗家里远离南城,他不忍心父母来回折腾,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大学报道,那时候的高朗又瘦又高,因为高考后生了一场病,身体也比较虚,所以提着两个行李箱走得慢吞吞的,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这要是换成学妹,可能学长就过来帮忙了,但是一看是个大老爷们,跟个小姑娘似的娇滴滴的,便没过去帮忙。
高朗也没指望谁帮忙,他虽然吃力,但是慢慢还是能走的。
就在这时,忽然身后来了一个人,笑眯眯地问他:“同学,需要帮忙吗?”
高朗只来得及看清这个人的脸,手里的行李箱就已经被这个人抢走了,她力气奇大,单手拎着他的箱子走在了前面。
“……”高朗又羞又恼,他一个185的男子汉,竟然力气还没有一个一米六的小姑娘的大。
他愣了几秒,便追了上去:“你还给我。”
语气又快又急,生怕面前这个小姑娘扛着他的行李箱跑了似的。
盛柔闻声只回头瞥了他一眼:“毛病,前面带路,扭扭捏捏干什么。”
高朗坚持:“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
盛柔看着他:“聪明人才不会明知自己身体不好,还故意逞强。”
高朗有些惊讶,他并不是天生力气小,他只是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才看起来娇气,但是面前这个女孩子怎么知道的。
盛柔似乎已经懒得给他废话了:“赶紧带路,我还有事呢。”
后来,高朗再次见到盛柔,是在新生班会上,他知道了她叫盛柔,和自己一个班,只是,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像她啊,这个女孩子一点也不柔,她很刚。
后来,盛柔打了追求她很久的高年级学长,用实际行动,再次证明了,她是真的刚。
高朗从回忆中抽离,稳了稳心神,他才严肃地问宋弥:“关于当年的那场爆炸,你也在现场,你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已经过了十三年,宋弥当时不过才五岁,已经记不得了。但是这辈子,宋弥虽然不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