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那么三秒钟的真空时间,贝凡下坠的身体都悬浮在了空中。
湖底一切物理规则被打乱,棺材离开地面向上飞去,却被玄铁锁禁锢住重新拉回地面。锁链上用鱼骨制成的铃铛,在空中呈现一个扬起的角度,却迟迟不回落,发出那一下声音。
而后湖底的空气仿佛都发生了一瞬间的停滞,从半空中下落的贝凡,甚至在这段时间里感受不到下降的重力。
他停在空中,充满疑惑的从球团里探出了头,整个湖底大概有那么两三秒钟的寂静,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这样过于反常的静默,几乎让贝凡都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贝凡在空中顿了顿,他目瞪口呆的看了一秒自己停在空中不上不下的奇怪现象,然后立刻扭头去找邙明。
湖底黑得吓人,所有的棺材看着都覆上了一层冰冷暗黑的轮廓,而刚刚身在中心的邙明,此时却只是时隐时现。
湖底的凌乱依然难以理解,煞气与吞噬呈现两个极端的炸裂,邙明的身形在其中波动,就连光线的方向都被改变,他的身体仿佛在中心被切割成无数个片面。随着空间的扭曲,邙明的身体从某个角度看上去是在不断消失的,又重新凝形不断复生。
这里这样静,就连贝凡都放低了声音,他疑惑地小声叫道:“……邙明?”
没有回答,贝凡像一只被拎起来的皮皮虾,在空中动了动自己的手和尾巴,他刚刚舒展开蜷缩的身体,湖底的声音却突然回来了。
整个古镇都在剧烈的摇晃着,仿佛是从地底突然爆发了一场仿若迟到的强震,高台之上的那些古老的房屋簌簌摇晃,似乎下一秒就坍塌,压阵的悬棺更是在空中横七竖八地摇晃。
地动山摇,下面的雾气如同爆-炸的蘑菇云一样层叠喷涌,从中心骤然爆发的力量仍在继续加大,掀起停尸台上积年累月的灰尘,猛烈的形成了一堵灰色的气墙,如海啸般凶猛咆哮而至。
重力重新成为规则,贝凡的身体还来不及向下坠落,就被反冲的气波将整条鱼都掀飞了。
这一场爆-炸,贝凡被甩出很远。
他看着本来已经近在咫尺的邙明,突然就在眼前消失不见,接着又看见触手可及的棺材,骤然离他远去,他这才醒悟那不是因为棺材变小了,而是他被弹出很高、很远。
湖底停放棺材的黑石台上,玄铁绳索缠绕的鱼骨铃铛叮叮作响,如被汹涌海浪冲刷着,响声令人迷惑不安。棺材整个飞起来,却又被锁链生生拉回地面,发出咯咯的碰撞声。
贝凡被向上甩去,直到他的身体撞上了那一片光。
那光带着灼热的温度,在穿透他身体的一刻,他似乎感觉那一片光,拥有着近乎于实体的温度。
几秒后,他的身体到达抛物线的最高点,急速下坠。
伴随着耳边呼呼作响的风,眼前的景象是突然扩大的整个湖底,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变轻,变热,能看到的景象被强烈的光覆盖,他一时无法分辨自己在那里。
贝凡依照本能将自己团了起来,可是伴随着漫天遍地的光,他感受到自己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托着,预想中坠地并没有真实的发生。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了护着自己脑袋的胳膊,从露出的缝隙间向外张望。
睁眼时,他的身体正好稳稳地落在了湖底的石台上,似乎被抑制看不见的大手轻拿轻放,温柔得没有一点疼痛。
四下的光漫无边际,然后他重新看到了邙明。
邙明他站在最中心那口棺材旁,与贝凡隔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只是以后背对着他,迟迟没有转过身来。
天上的光一直在向下降落,落成以邙明为中心的圆阵,从地面放出的强光,将湖底停放棺材的地面每一寸背光Yin处悉数照耀,连影子都难留下半片。
只有邙明脚边留下了一团影子,在全方位无死角的光照下依然违背常理的存在着。若仔细看,那一团影子并不是静止的,踩在他的脚下,像一团在湖里暗影摇曳的茂密水草,逆着水流在奋力挣扎。邙明用力一脚踩下去,那水草似的影子仿佛知道畏惧似的,竟然收敛了一点。
贝凡在地上甩了两下,才把自己的鱼尾巴变成腿,扶着旁边的棺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邙明听到了背后的声音,依然没有转过身看他,他的声音在这一片无处不在的光影中,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力场所扭曲,听起来像被闷在水缸中一样忽远忽近的失真,“贝凡,我要走了。”
“去哪?带我一起去!”贝凡奋力摆动小笨腿,蹒跚着向前追,“你说还要带我去吃火锅,说好了给我点十盘肥牛,你不能赖账。”
“对不起,这个要求,我怕是做不到了。”出乎意料的,邙明居然向他道了歉,低沉的声音仿佛低声喃语,比他以往记忆中还要温柔,“我们的死生置换就要完成了,我也开始慢慢想起来以前的事了,当年我把刻了你姓氏的玉给你时,就答应过你,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出事……可是我差点就食言了。我们都了彼此,却能在此地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