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停不下来,若是它停下来了,咱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话间,眼前已是容渊说的那处悬崖。
容渊瞅了瞅,白九川没有系安全带,便只盯着那山路:“准备——”
两人的左右手分别已经放到了车门上。
后头卡车上,开车的青年哆哆嗦嗦:“成哥,这,咱们减速么?”
副驾驶的少年丢下没了子弹的枪,舔了舔猩红的唇:“怂什么!加速!”
“跳!”
“嘭——”卡车终于夙愿得偿撞到了小轿车的屁股,在发出绚丽火花后,一同坠下深渊。
“没事罢!”白九川快速跑到容渊跟前,容渊跳车时姿势不妥长裤擦破扭伤脚踝,青紫一片的肌肤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胀大。
“没事。”容渊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白九川赶紧扶他的胳膊,将人架起来:“我扶着你走。”
容渊看她一眼,淡淡道:“好。”
二人默不作声地走着,白九川忽然心里一紧,破风声不祥而来,她本能侧身一挡,一枚子弹穿透背部的柔软组织,嵌入内脏。她身形一顿,内部大出血使她面部迅速苍白下去,全身冰冷混着内脏破碎的剧痛让她的冷汗一滴滴地往外冒,咬牙,竟硬生生没有软倒下去。她的手掐着容渊的手腕,转身,将他护在身后。
红衣少年无趣地丢掉打出了最后一枚子弹的消音手/枪,小跑着过来,边跑边拍掌道:“真是没想到,白家小少主竟是这样个重情义的人。”
他走到这手无寸铁任人宰割的二人面前,拔出后腰的半寸长的匕首,并不急着给这二人最后一击,反而开始仔细打量起容渊来。这个看起来孱弱无比的中年男人让他很感兴趣。
“你是谁的人?”白九川半靠在容渊身上,已有些意识恍惚,至少要给容渊弄走,她想。
“小爷谁的人也不是。”少年笑嘻嘻地,又将目光移到白九川身上:“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白小姐,对不起喽。”
说着,他便要扬刀,容渊眸色一沉,肌rou绷紧,一触即发之际,却听白九川轻喝道:“慢着!”
这少年分明对白九川也是有些兴趣的,听她这一句,还真地停住了手,他的刀尖儿在半空中缓缓滑动,好像在预演即将要做的事。狭长的眼睛喋血般望向白九川。
白九川和声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倘若我给你更多——”
少年看了看白九川,又看了看容渊,倏地笑了:“按理说,这不合规矩。不过法理不外乎人情,更不外乎金银财宝。”
白九川眸子一亮。
少年苦思道:“又不过,小爷我虽不大守那些规矩,也不能完全没有规矩。这样吧,有人出三千万买你们俩的命,你给我六千万,我可以放你们其中一个。”
“其中一个?”
少年点头,目光紧紧盯视着白九川与容渊二人。他很好奇白九川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更享受这种摧残他人心理的过程。
白九川毫不犹豫指着容渊道:“你先放了他,我留在这。等他下山了,我再给你开支票。”
“哦?”少年讶异地轻呼一声,目光闪了闪,继而再望向白九川时,便像望着天底下最感兴趣的宝贝似的:“为什么这么选?”
容渊也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白九川。
为什么,白九川也不知道。她若死了,这个世界是要重来的。容渊若死了。这个世界也是要重来的。一个人死两个人死,还是谁死对结局其实都无影响,不过她还是本能地,不愿看着容渊在任何地方,任何时辰受到伤害。
“为什么。”她轻轻在容渊微凉的唇上碰了一下:“你知道了。”
少年笑一声:“重情义重到这个份儿上了,有意思。”
容渊垂下眸子,眸光明灭,深不可测。
虚弱的身体离开自己的支撑,无力地一推,被自己认定不认真的少女笑着对他道:“快些走罢。”她自顾自地定了个时间:“两个小时怎么样。”望向少年:“我知道你说话不一定算话,但你至少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我给你支票,你若要追,再去追他。”
少年走近嗤笑:“你真是”又忽然变脸,大笑道:“了解小爷。”他盯着白九川,对容渊摆摆手:“既然白小姐都这么说了,小爷我就真正给你个机会。大叔,快点滚吧。”
容渊垂着头,攥了攥拳,毫无骨气道:“那就——”
就字未说完,他猛地将白九川一拉,晃人到后面,而后一个猛踢,红衣少年还未反应过来,手里的匕首就被踢飞!
少年一惊,反腿欲踢容渊下盘,却被他的手扣住脚腕,顺势一拉,整个人拉飞,而后容渊狠狠在他横陈的躯体上踩下力道千斤的一脚!强大的力量压断少年的肋骨,骨头断裂尖锐刺破柔软内脏,他喷出一口鲜血,狭长的眼睛竟是又亮了几分:“你果然就是当年的白——”
话没说完,一只脚已经踩到他的颈部,喉骨颈椎被踩碎,少年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