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喝了一大口酒:“任意有可能活着,”他机械地重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任意有可能活着。”
“什么?”沈英博惊异极了,“这怎么可能?如果她活着,怎么可能不回家?”他很不理解,“她有什么理由,三年多不回家呢?”
姜智豪眼神沉沉:“如果,她失忆了呢?”
“不管是车祸的死者还是生者,要么有家属认领,要么会通过DNA比对来确认身份,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错的。”沈英博身为一个局外人,表情冷静地分析。
“可是,那人为什么要打这样一个电话呢?他说他是车祸当时的医生,若论详细情况,当值医生应该是最了解的。他凭什么要撒谎呢?”
“对方提出什么要求没有?”沈英博觉得这事听起来不简单。
“他说明天会快递给我有待检测的毛发,让我去做检测。”姜智豪摇摇头,“暂时没提要求。”
“现在没提,不代表后续不提。你没试着再问问详情?”
“想问,但是对方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不管怎么说,对于你,这是一件好事。”沈英博冷静地分析,“如果只是一个假消息,对你的生活造不成任何的改变,一旦是真的,你会和你最爱的人破镜重圆,这岂不是美事一桩?”
姜智豪深深地低下头,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可是,我会觉得对不起一个人。”
沈英博脑中闪过一个名字,“汪郁?”
姜智豪沉默。
沈英博感慨地“哦”了声。
空气静滞了近一分钟,姜智豪表情决绝地抬头:“一旦明天的检测样本证明任意活着,我会立马跟汪郁离婚,离婚后,我不方便跟她一直联系,到时候免不了要请你帮忙,”姜智豪的语气艰涩而痛苦,“帮忙多照顾他们母子。”
姜智豪的选择在情理之中。
他最爱的人是任意,不管后来跟汪郁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在汪郁神似任意的基础之上。
两个女人若是一定要对不起一个,好像对不起汪郁的选择是对的。
“先不要急于做决定,一切慢慢来。”沈英博劝他,“万一任意活着,这三年多以来,也许,她也经历了很多。”
他在提前给姜智豪打预防针,人生多变,姜智豪应该有一定的思想准备来面对任意可能会经历的改变。
万一她结婚了?万一她有了别人的孩子?
人生是充满不确定性的。
姜智豪闭了闭眼睛:“只要她在,任何情况我都可以接受。”
沈英博看着好朋友痛苦纠结的样子,猛地喝了一大口酒。
是福是祸,只能看朋友的造化了。
凌晨时分,姜智豪醉醺醺地回了家。
他洗漱之后,脚步踉跄地来到汪郁的卧室。
汪郁也是刚到家不久,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大床的一角,看起来有点儿孤单的意味。
姜智豪在床前看了很久,慢慢躺到床上,他自背后将汪郁抱进怀里。
汪郁在他怀里动了动,轻轻唤了声:“姜智豪?”
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这一天她哭得太多,睡得并不沉,姜智豪一靠过来她就醒了。
姜智豪“嗯”了声,“你感冒了?”
汪郁头部枕着他的胳膊,将错就错地回答:“有点儿。”
“要不要喝水?”他问。
汪郁:“不要。”
汪郁忽然转了个身,整个人像乖巧的猫一样窝进他的怀里。
姜智豪怔了怔,顺势搂紧了她。
两人各怀心思,互相拥抱着入眠。
姜智豪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他仅仅是抱着她,像是抱着非常珍视的礼物一样。
过了明天,他不知道他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对汪郁来说,这个怀抱也许,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
在结果出现之前,她想这样紧紧地抱着他入睡。
在姜智豪怀里睡了一宿,第二天,汪郁早早起床,开始了新的一天。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多了一份冷静和镇定。
她洗滞完毕,在电话里跟程不雷进行了简短的沟通。
惠丰大厦的办公室彻底退租了,任真给予的赔偿款已经到位。
汪郁对于赔偿数字无感,她在电话里告诉程不雷:“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就多拜托你了。”
“汪经理要出差?”
“不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作,短时间内没有Jing力应付工作上的事情了。”
程不雷疑惑地“哦”了声,“行,你只管交给我,发货收钱这种简单的事情,我做起来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你放心忙你的。”
收线之后,汪郁告诉前方的出租车司机:“麻烦去机械厂。”
她所说的机械厂是属于任生兵的公司。
任生兵的机械厂主要生产一些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