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号称森林中的首都,城郊武器仓库的大火很快点燃了周围的树木,然后火势一路蔓延。
因为尚未解除的戒严令,大火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烧了足足四个小时。
纵然有人发出火警警报,慢吞吞的俄罗斯森林部门也没有及时反应。
也许这不应当怪他们,因为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议会大厦。
上午10:00,总统下令炮轰议会大厦了。
议会派的支持者们,试图用自己的血rou之躯阻挡枪炮响起,然而徒劳无功。
到处都是哭泣奔跑的人群,军警在大声呼喊着,不停地驱逐人群。
周崇斌驾驶车辆,挂着军牌的车子躲躲闪闪地行驶在大街上。
不是他有心要冒险,非要这个时候才能回自己家里头去,而是他们寄居的指挥所里头已经空无一人。
所有人都在忙着撤退,谁也说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甚至不知道,要撤退去何方。
但是信息闭塞之时,口传口的消息更加让人恐慌。
周崇斌不敢保证他们暂住的那栋楼不会成为枪炮的目标。
情急之下,他只能掏了500美金,临时“买”下一辆军用吉普。
大街上乱糟糟的,不过眼下政府军还占据着绝对优势,挂着军牌的车子,并没有收到什么阻拦。
车上两人都心惊rou跳,好几次碰到前面有带着枪的大兵拦截检查的时候,他们都生怕自己会被揪下去。
战乱之时,没有道理可讲。
就算认识再多的大人物,都可能派不上用场。
谢天谢地,森林大火似乎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就连检查行人的军警都抬起了头,朝浓烟弥漫的地方看去。
与周崇斌想象中的焦急不一样,俄罗斯人在面对自然灾害时,依旧散漫得叫人目瞪口呆。
当他们发现天空出现了飞机,立刻就放下心来。
好了,救火是森林部门的事,跟他们没关系。
大家又回过头来,悠然自得地做着自己的事。
如果不是耳边枪炮声不断,街上乱糟糟的全是大兵,周崇斌简直要怀疑这儿是不是真有动乱发生。
乌鸦鸦的飞机群中,突然间有一架转换了方向,几乎在议会大厦响起炮.弹声的同时,克林姆林宫也遭受了飞机攻击。
周崇斌二话不说,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匆匆忙忙朝自己家中奔去。
俄罗斯大兵虽然粗鲁,但一般不会干扰民宅。
贝拉直到跟着周崇斌进了屋子,才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克里姆林宫?他们这是.炸了克林姆林宫吗?”
周崇斌同样心惊rou跳,捂着胸口喘了半天气才不确定道:“也许大概可能吧。”
他只是掮客,波克罗夫斯基不会告诉他太详细的计划。
老实说,他很怀疑波克罗夫斯基到底有没有具体的计划。
与苏联国家的人打交道的时间越多,他越觉得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天真得可怕。
他们常常抱有不切实际的古怪想法,天马行空得让人哭笑不得。
然而他们骨子里头的散漫,又让他们可以坦然接受一切糟糕的结果。
不管多混乱,不管多糟糕,能够混着过下去就行。
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叶利钦可真是俄罗斯人民欢迎的领导。
他们懒得做决定,叶利钦就替他们把所有的决定都做了。
他又想到了林蕊说的一个笑话。
经过多年的努力,苏.共终于将苏联人民带到了悬崖边缘。
叶利钦骄傲地宣布,我消灭了苏.共,然后带领俄罗斯人民往前迈了一大步。
得,现在大家集体掉下悬崖了。
他嗤笑:“叶利钦都能炮.轰议会大厦,议会为什么不敢攻打总统府?”
周崇斌开始翻箱倒柜,试图给贝拉收拾出一顿能进嘴的饭食。
他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打开冰箱门的时候,他才发现切断的电路还没有恢复。
他只能愤怒地咒骂了一句,然后拿出面包与红肠,又开了瓶红酒,尴尬地放在贝拉面前:“今天好像还开不了火。”
贝拉不在意地挥挥手,她是真的饿坏了。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特别容易消耗能量。
别说还有面包与红肠,现在就是一个粗面馒头放在她面前,她也能吃下去。
周崇斌笑嘻嘻的:“那你还挺好养。那一亿美元,咱们肯定能够归还回头。”
这回贝拉还是没有接他的话,只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周崇斌不生气,反而还挺高兴。
他这人一贯挺不要脸的,只要对方没有旗帜鲜明地拒绝,他都当是默认。
他兴冲冲地又从家里头收刮出来一大包干脆面,然后献宝一样送到贝拉面前,觍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