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梯间就再能看到了。
“今天作业多吗?”
“不多。都这时候了,还能有多少。”
“嗯。”
靳骞边往下走,视线从周围扫了圈,然后就在高三教室的楼梯里,抓住了她的手。
“有没有更刺激一点?”
少年侧过脸,低低的问。平时安静的眼里闪着热烈的光彩,似是促狭,又像是在等她温柔的嗔怪。
蓝烟非反其道而行之,表情淡然:“……还好吧,我这只手练琴都练麻木了。”
她刚想绕过他,就感觉手心触感微凉,很光滑的肌理。
靳骞牵着她的手,按在了侧脸上,眼里笑意加深,仿佛无声问她。
现在呢。
——蓝烟终于不肯理他,脸颊红红的,一推他跑了。
办公室掩着门,看起来静悄悄的。直到蓝烟敲门进去,才发现……有多热闹。
一群老师捧着茶,边剥橙子,围在一起谈天说地。
许朔从战局里解脱出来,接过英语报纸,笑了:“好的,我等会儿就改,不用你来拿了,明天早自习我自己带进班就行了。”
“对了蓝烟——”
许朔递了只其貌不扬的橘子给蓝烟,她当然推辞着不肯要,倒真把许朔逗乐了:“至于么,班主任给的橘子你都不敢要啊?”
“那,”蓝烟眼珠一转,浮起笑:“谢谢老师。”
“这就对了。”
许朔端详着她,温声道:“前段时间你艺术类测试拿到了五所好学校的降分,我们年级组的老师都夸你厉害,尤其是你们宋老师——”
许朔越说越开心,“现在每次老宋见到我都叽叽喳喳,说我把他的得意门生抢走了,非让我赔他一个新的!”
……你们一群人民教师,是想买卖人口吗,蓝烟撇了撇嘴。
“老师是想告诉你,别去管外面那些不好的声音,继续学你的。你们艺术类特长生和竞赛特长生有什么区别啊?我还说你更全面发展呢。”
“我们学校工作处还做过一个统计,往届毕业的特长生,五年后发展状态都很好。蓝烟,我看你什么都好,就是自信不够,必须得改。”
高三班主任做得心应手的,大概就是一对一找学生谈话了。
“我知道了。”
蓝烟想了想,有点难为情:“……其实我还是很担心。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了,但我就是怕自己进去了,也不太跟得上,那么多厉害的人。”
“嗯,顾虑说出来了,看来这话没白谈。”
许朔坐直了身,神采奕奕,更像一个体育老师了,“我敢保证,哪怕你到大学只保持高中阶段80%的拼劲,别说跟得上,你肯定排在前面的。”
“不信的话,你到时候再看。”
蓝烟见自家老班说的笃定,也点点头,心里舒服了很多。
对嘛,瞻前顾后就不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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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停的做试卷、评讲试卷和自习中,日日夜夜,晨昏更替,春季的运动校服再次换成了夏季短裙。
这应该,也是她们最后一次穿了。
黑板右下角的倒计时牌,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最后变成越来越小的个位数。
大家从欣喜雀跃,每天咬牙切齿地擦去倒计时数字,到依依不舍。
六月初,高考终于来了。
距离高考还有两天。
于是,许多词都开始与“最后一次”有关。
泪点低的女老师把最后一堂课,上到泪眼婆娑,用书挡着脸从教室一路低头回了办公室。
考前放假两天,所以这一天,是她们高中的最后一天了。
毕业典礼上,连总被吐槽不会笑的政教处主任,都仿佛可爱起来,说好没什么可哭的她们呢——
其实学校的视频VCR做的很一般,但那是他们所有人的青春。
从高一军训时的拉歌呐喊,到运动会时一张张单纯的笑脸,冬季跑Cao时各班中二至极的口号。
校门口教育书店的漂亮女老板娘,食堂三窗口的阿姨,总查他们假条很严的门卫大叔。
光是看见班主任许朔站在画面里,从自信洒脱慢慢讲到数次哽咽,致分别辞的时候,致远班的学生们眼泪就停不下来。
这三年一晃而过,真的太快。
校长说了许多祝福和鼓励的话,语气正一顿时,被学生们含笑带泪的起哄声,吓住了。
校长背后屏幕,正随机播放着图片。
前段时间,台湾一部名叫的青春校园电影爆火,许多同学都学起来电影海报的造型,和最好的朋友横向一排,坐在Cao场看台的栏杆上。
不知选图片的老师是谁,坐在栏杆中间的,是……蓝烟和靳骞。
虽然边上还有简余余谈舒雅江余他们。
可眼尖的学生们,一眼就看出了宽大校服袖底下……大胆交握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