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夹沟生产队一共就遇到两只狼,打死一只跑了一只。当天晚上生产队的一头牛就被狼咬死了。
梨树村的社员一共打死五只狼。剥开狼皮开膛破肚,狼肚子里也没找到什么奇怪东西,生产队就把这五只瘦狼剁巴剁巴,参加找人的社员每人分了一块rou。
李大海全程围观了剥皮剖狼特别是硝皮的全过程,回家依法炮制。
有狼拖走孩子在前,再说家里也不缺rou吃,狼皮可以利用,狼rou当然是不吃的。
不过狼rou随便扔掉也不合适,好在现在水盆摆在外面一夜就能冻成一大块冰。李惜文就把狼rou和内脏分开冻起来,打算春天埋到菜园里当肥料用。
梨树村分过狼rou之后巡逻也没中断,只是改成了三个生产队按天出人轮换。
马永福考虑再三,决定还是把冬闲扫盲班办起来,一来女人特别是孩子有去处有约束不会乱跑。二来社员们没事都喜欢在队部蹲着,两盘大炕烧的暖暖的,就是不上课都有女人孩子愿意在队部待着,那还不如开班上课呢,不只要上课,还要上全天课!
这样一来,遇到李大海那天去参加巡逻,李家从到早晚就只有李惜文一个人在家。而且现在完全没人上午下午的来串个门。李惜文很喜欢这种无人打扰的工作环境。她的工作效率也非常高,几天功夫她就和李振华一起把小型打井机的设计论文完成了。
李惜文找出来复写纸,让李振华一式六份抄写设计论文,她来绘制图纸。论文不只要寄给学校,还要寄给平京农业局和国务院呢,所以指导老师就是宁东,署名李振华排第一李大海第二她第三,第四还给邢兰州挂了个名。
“我觉得应该妹妹排第一。”李振华不肯居首功。
“大哥你还有一学期就要毕业了,必须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有这个论文你拿到毕业证进平京的大机械厂应该都可以的。”李惜文现在不考虑留校的事情了,听宁东话里的意思大学教授下放的很多,她可不想她大哥在农村晃一圈去接着下放,还是去工厂保险一点。
“你们的打井机不是还有几个系列嘛,下次那个写论文再让小妹做第一个。”李大海叹气,“这个论文要是在学校里写出来,你们前面肯定要像出复习Jing义一样加别人名字的吧。”
李惜文笑起来:“能给我们留个名字都是王显胜老大哥费好大劲争取来的,强蹭名字的人也没占到便宜,蒋师母说我们把稿费交了党费和团费,那些蹭名字分稿费的积极分子在思想政治学习会上都被批评思想落后了。”
李大海觉得自己除了夸奖孩子们几句,也没干什么有用的事情,他也是强蹭不给钱的那种人,他羞愧的说:“说的爸爸我都不好意思了。”
“一家人不要这样客气啦。爸爸你能早点回去,我们也能早点跟着回去。”李惜文笑着画图。论文可以用复写纸一次写几份,大哥最多抄两次就够了。她画图就不行,她现在超级怀念打印机。
寄给农业局和国务院的图纸肯定还要写信,这个活是李大海的,他写完还要给曹月英改一改,所以他俩就挪到东里间商量着写信去了。
李惜文挑容易的工作干,先把给邢兰州的信写好,再写她给机械系的信,信里汇报了她在沙峪乡的一点点成绩和她大哥还有她设计打井机的动机,还把宁东和邢兰州的作用夸大了一点。李振华把妹妹写的信拿过去借鉴,也给他们机电系写了信。
全家人忙了好几天,李大海又一次开介绍信去县里寄了五封挂号信,第五封是寄给邢兰州的。
这次李大海没去和顺农场,但是中午在国营饭店休息的时候他听说和顺农场有劳改犯不见了,是跑了还是被狼啃了没人知道,原本去农场帮忙打狼的战士都在帮忙找人,已经没人管打狼的事情了。
这事他听在耳朵里当然不会回去和村里人说,但是回家不免要说给妻子儿女们听一听。
李大海上次从和顺农场回家,开始是宁东在家,宁东走了全家又在忙论文的事情,谁都没有想起来问李大海和师兄商量的结果。
曹月英先问他:“你和师兄商量的怎么样?”
“那个告密的女邻居得了肺结核,送到医院去了。治得好恐怕没有半年也不得出来。”李大海叹气,“现在大哥大嫂恐怕已经到平京了吧,我只希望老娘不要犯糊涂跟着一起去。”
自从李惜珍偷钱被查出来,夏桂花对李惜珍就没有给过好脸,和方小娥也是天天吵吵闹闹的。
现在李惜珍寄信说她结婚了还马上就要生了,叫方小娥去服侍她坐月子,送信来的人还说她嫁的是**。夏桂花想去享孙女的福方小娥哪里愿意,她和李大山直说:“我们去平京照顾惜珍坐月子,振礼振义去了还能找个临时工,妈去了能除了多一口人吃饭还有什么用?图惜珍日子过的太顺心少她nainai骂她?”
女儿嫁的好当然不能得罪,李大山深以为然,所以去公社开好介绍信,他们两口子带着振礼振义半夜收拾出两麻袋的粮食,背着粮食和铺盖悄悄走路去了齐阳县搭火车,就把夏桂花落在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