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吃烧鸡。”
“真的?”阿兰双手欢快地拍了几下,一脸垂涎欲滴。
吴姝淡淡嗯了声,走了,阿兰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身后。
见他们走远,三儿压着声音说:“二哥,今晚吃鸡。”
一说到吃,三儿总是高兴,见他比春天的笋儿抽条得更快的身高,周旻浅浅一笑,“嗯,都给你吃!”
吴姝情绪稳定,不再大哭大闹,更没如宋青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独来独往,不喜欢说话,不外出,整日呆在楼上。
只是她呆厨房的时候多了,每日午饭和晚饭,都有她做的菜:红烧肘子、脆皮鸭、东坡rou......
三儿临睡前,兴奋地感慨:“二哥,我真想一直在她家做下去。”
周旻拍了拍他的屁股蛋,“早点睡,明日还要起来干活。”
木工不同于其他工种,看着不多,可是个Jing细活儿,特别耗时耗Jing力,可也就十天八天的时间,周旻躺在床上想。
屋外夜色清凉,仲夏的山上山风阵阵,吹到镇上也凉风习习。
躺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睡意,脑中一直翻滚着大哥的话,还有一些陈年旧事,越想心中越发激荡,周旻干脆起来,掰正了三儿的睡姿,去到天井处。
屋里的灯早就灭了,月色莹润无比,院子里树影婆娑,廊下一盏灯笼,摇曳出昏黄的光。
周旻走到干活的地儿,坐了片刻,用手搓了搓脸,拿起磨刀,就着明亮的月光,磨起了木椅腿儿。
磨刀粗粝的一面剐蹭在木条上,发出沙沙地轻响,如同踩在秋天厚厚的落叶上,让人心生安慰。
周旻磨了半刻钟,拿起来对着月光,凑近眼前,左右前后地瞄了几眼,发现不齐整的地方,又接着磨。
月色安详,时光静好。
忽的“叮”的一声脆响,像平静湖面的一滴水珠,在这寂静的深夜中荡开。
周旻心下一紧,瞄着木条的眼睛扫了出去,一圈后并没发现异样,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
可那声清脆他听得分明,似乎就在耳边,可又看不到人?
周旻想到了围墙底下的硬石块,最初的判断又跳了出来,这个院子有古怪,吴姝看似薄情的言语,似在阻挠他继续深究。
想着想着,周旻轻手轻脚地放下手中的磨刀和木条,站了起来。
月色从头顶倾洒下来,脚下的黑影晕晕的一团,一阵风过,树影在脚底下模糊地移动。
沿着院子的围墙,影随风动,月光所到之处,没有人!
周旻的脚步极轻,他凝神静听,周身笼罩在一种凝重细致的小心之中。
而某个方向,吴姝的眼珠子定了定,周旻“如临大敌”的模样,赫然撞进眼里。
卷起来的衣袖露出半截笔直的手臂,饱满的臂肌鼓鼓囊囊,撑得肌肤在月光之下泛着荧光,微显凌乱的头发,挺直鼻梁下的薄唇紧紧地抿着,在嘴角处形成了一处严肃的弧度。
这人不爱说话,且偶尔露出的肃穆沉重,与他的身份不符,十分让人怀疑,吴姝的眼睛眯了眯。
周旻检查了一圈,没发现异样,似准备要走,吴姝冷不丁地哼了声。
而这突然的冷哼,如同细如牛毛的暗器,让刚刚放松下来的周旻,瞬间炸了毛,鹰一样的眼睛扫过来,锐利无比,似要摄人心魂。
第10章 明白
廊下坐着的黑影轮廓,周旻判断出是吴姝。
没有出声,也没有马上过去,他只是远远地站着,沉沉地。
吴姝抓起脚边的一个瓷瓶,对着嘴仰头。一股清香的酒气飘来,原来,有人深夜买醉。
瓷瓶底磕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想刚才那声脆响,便是从这里传出来,距离和风声的干扰,让人听不真切。
“你过来。”吴姝大着舌头。
她似乎有些醉了,周旻纹丝未动,似乎不肯过去。深夜,孤男寡女,一个寡妇,还是个买醉的......
可他,也没有转身就走。
月光之下的周旻像一座雕像,眉毛鼻梁上的Yin影,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吴姝憨憨地裂了嘴笑,一不小心,脑袋磕到后背的墙,嘴上还是不饶人的,“你怕我?周旻你个大老爷们竟然怕我?”
依旧不为所动。
你行!
吴姝想起她偷窥周旻洗澡,被周旻发现后,他的淡定。这男人若是有半点色心,她就上手了,可他没有。
吴姝想过,这男人不是心中另有所属,就是别有目的。
吴姝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过来扶我起来,我没别的意思。”打了个酒嗝,又嘟囔一句:“我被蚊子咬死了,这蚊子欺负我!”
似嗔似娇的一句控诉,娇蛮可爱。
周旻的眉头越发紧皱,沉yin片刻,他走了过去。
居高临下的黑影兜头罩下,吴姝歪着头,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