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罗孚兵达三万人,其他城中也有士兵驻守。”
沈定安刚要说话,突然腿上一阵剧痛,原来军医解开他自己随便弄的绷带,正皱着眉给他上药。
“嘶,韩太医,轻点轻点。”
韩太医的跌打损伤最是出众,年纪轻身体好,这一次就是他专门陪驾来的。
见沈定安给自己包扎成这个样子,韩太医的脸不是一般的臭:“沈将军,这是您自己的腿,您自己看看伤口都已经溃烂了,您都没上药。”
沈定安呲牙咧嘴,却没吭声,老老实实听训。
楚少渊叹了口气,知道他不是不想上药,而是在大堰要谨慎行事,弄不到跌打损伤的药。没有药就只能干熬着,大堰又酷热,伤口不烂才怪。
看到沈定安血rou模糊的腿,楚少渊都替他疼。
不过暂时也不好问沈定安的伤势,只道:“你今天肯回大营,一定是打听到了什么?”
以沈定安的脾气,不探出线索根本不可能回来,他看似洒脱,实际上固执得很。罗孚害死他父兄,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沈定安忍着腿上的剧痛,咧着嘴说:“知我者,陛下也。”
“臣明白罗孚大营并不是主营,就动了心思,伪装成一个跟臣长得很像的罗孚兵,一路跟着回了大堰。不过到了大堰,臣才发现将领们根本没有进城,反而在城外安营扎寨,等候灵台宫的安排。”
跟着罗孚兵,才能画出那份行军地图,沈定安领着他的亲兵一路潜伏在罗孚兵中,最终费尽千辛万苦送回了那份地图。
可以说,那是用亲兵们的命换来的。
楚少渊道:“多谢你那份地图。”
沈定安咧嘴笑笑:“臣早就做好打算,这一次来,若不能一举攻下罗孚,那臣百年之后,也没脸面见父亲兄长,不配做沈家人。”
就在这时,一道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大帐门口,厉声道:“我看你现在也不配。”
“罔顾军规,目无法纪,肆意妄为,”沈如心边说边往里面走,“沈定安,你好大的胆子。”
沈定安刚才被楚少渊瞪都没怕,现在见妹妹来了,顿时吓得一激灵,差点从担架上摔下去。
“姑nainai,我错了还不行吗?你等我把要事说完再骂好不好?”
沈如心深吸口气,冲楚少渊行过礼,这才坐下来喘气。
听说沈定安平安归来,她从王庭往大营这边赶,显然一刻都没停歇。
沈定安认真看了看妹妹的脸,这才继续道:“当时臣为了送回地图,错过了罗孚兵转移的大部队,没有立即跟上,不过发现他们全部从大堰撤走,一路往西南而去,臣便生了疑心,在城里打探起来。”
大堰虽是罗孚都成,也不过就十万百姓,沈定安这样一个生面孔,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所以他就安份下来,一直等待时机。
沈定安是很能忍的人,不仅等到了大梁大军,也终于打探到消息,这才赶紧向大营奔来。
他看楚少渊和沈如心表情都略放松一些,这才道:“陛下,臣打听到了圣城在哪里,明日,咱们就可以抓那大巫老贼去也。”
楚少渊微微一愣,抬头看向他,却只看到他灿烂的笑。
他叹了口气:“朕还要多谢你。”
次日,大军开拔,一路往西南而去,最终按照沈定安的画的地图,寻到了罗孚的圣城。
此刻的圣城,还留有两万骑兵。
这一次,除了重伤的沈定安,其他将军全部出征,同罗孚进行了最后的厮杀。
战火纷飞,血光四溅。
历时半月之久,大梁军终于攻破圣城城门,攻入了这座罗孚人的圣地。
出乎大梁将领的预料,这座比大堰还要防守森严的城池,居然空荡荡的,城中几乎没有多少百姓。
大片大片的空地上,竖起一个个坟堆,用鲜血写就的墓碑看得让人不寒而栗。
而仅有的几百名百姓,也都站在自家门前,麻木地看着大梁军,仿佛根本没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沈如心骑马走在最前面,对仇志成道:“这不像是个圣城。”
说是邪都还差不离,密密麻麻的坟堆和普通百姓的石头居所交错在一起,绵延数十里,这么粗粗一看,便能知道圣城内葬了多少人。
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
此时是正午时分,烈日当空,可圣城里却Yin森森的,阳光仿佛照不了这片土地。大梁士兵们看着如此情景,都是皱起眉头,觉得分外不舒服。
这一次,楚少渊也跟着一起进了城。
他跟坚持要跟来的沈定安行在队伍中央,倒很安全。
沈定安对楚少渊道:“陛下,听大堰百姓言谈之间,都是对圣城的向往。说只有最虔诚的浮屠子民才能搬去圣城,从此成为天神的子女。”
楚少渊冷笑道:“他们没说错,死了不就回归天上?”
沈定安一听他这么说,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陛下您别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