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找到在一旁殿里做功课的师兄,要其去叫住持师祖了云;自己则带着齐远慢慢往了空的住处而去。
两人到的时候,了云已经得了消息早就等在院外。
了空则是一脸不耐烦站在一旁,脑袋频频往院内看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齐先生,”看到他,了云率先上前道歉,并将之前他给的支票还了回来:“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师兄他先前犯戒了,还请先生原谅。”
了空不服:“他确实命途凶舛,收他一百万替他消灾……”
他还要再说,却被了云狠狠瞪一眼定住。
齐远没理了云递过来的支票,对前者说自己命途凶舛的事情毫不在意。
反而问:“大师先前在大殿说小卜卜自幼失母,最终孤独……的事情,怎么说?”
原本他还觉得对方是信口胡言,但是后来李沐遥突然要布香火,不由得让他越想越心慌,是以有此一问。
了空摇头晃脑,目光奇异地盯着齐远一会儿之后,突然一笑:“不可说,不可说!你只要将老衲送的佛珠戴好就行!”
齐远皱眉,又觉得这老和尚疯疯颠颠的不知所谓。
了云将支票又往前递了递。
被他轻轻推开,目光紧紧盯着了空:“若是小家伙无事,嗯,是全家安康的那种。别说这一百万,便是我的家财全都给你又何妨?”
这时了空却是没了贪财和尚的样子,他不屑地嗤了声:“我要你的家财何用?要你一百万,自是因为你凶命已开,和尚我好心替你破财消灾!而且,收你这一百万,也是因为我欠人一份因果,需要还愿罢了!否则,即使你给我千万上亿,我也不会接你的香火!”
“那小家伙,自然有贵人护着,根本不需要你我来Cao心!先前是和尚我功力不够,解错了签!”
他的话听得人云山雾罩的,不过最后一句齐远听懂了——
小家伙没事。
他不由松了口气。
“那他,他妈妈呢?”他可记得之前对方说李沐遥的签也是大凶的。
“你这人,”了空有些不耐烦,却在触及师弟目光的时候哼了声,道:“自然也是无事。”
齐远的心彻底放下来,但转念又有疑惑升起来——
对方说接那一百万,是因为欠人因果,所以借此破财消灾。他欠谁因果?自己又有什么灾要破财来消?
要再问,对方已经不耐烦地回了屋,关上门不再出来。
了云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师兄有些疯疯颠颠的,见状不由头疼。
正要上前再次还钱,却被齐远淡淡地道:“钱既然已经给了,自然就没收回的道理。大师收好罢!”
说着,又掏出支票本,唰唰签了一笔钱:“既然师父说这一百万是收的我的,那我便再代小家伙布个香火,还望大师帮忙供奉菩萨,护佑他们母子一生顺遂。”
了云越发头疼,想不接,但看齐远架势,又不得不接。
最后只得无奈吩咐小沙弥:“去我禅房将昨天师兄刚做出来的素点拿来,送与施主。”
齐远明白对方心思,无非是怕得罪了自己。
他也没有为难对方的意思,便顺水推舟接过来,不过转手就将之送给了李沐遥不提。
要说青龙寺的素点,是极为有名的。寻常人要吃,都是要提前好久预约,方能订得那么一小份。
这次了云心中有愧,一出手就是四盒,竟是将所有的存货一次送了出来。
对此一无所知的齐远,根本不知道这四盒素点有多贵重。转手就将之送给李沐遥,说是给小家伙磨牙。
而后者也因为齐远这轻描淡写的态度,以为这不过是普通的素点。待发现其中玄机时,已经是许久之后了,当然这是后话。
了云送走齐远,再回去找师兄的时候。
后者已经从房间出来,正拎个喷壶给院子里一株雄伟至极的樱花树浇水。
见状,了云叹一口气:“师兄,这树都已经枯死多时,还浇它做什么?过完年就把它挖了,给你再种株新的。”
了空眉毛一立,却是火了:“你就知道挖挖挖!谁说它死了?它活得好好的呢!”
一看师兄这样,了云心情很是复杂——
要说自己这个师兄,年轻时也是佛法Jing专一代大家。可现在越老行事越荒唐,先是死死护一株死树,后来爱上找人解签,还总是解凶签。
有些人被骗着布钱了还可以解释说破财消灾,可有些根本一毛未拔也屁事没有回来就骂寺里骗财。
前两年有个有威望的老爷子护着还好,这两年那老爷子驾鹤西去,他是越来越疲于应付师兄惹出来的烂摊子了。
“师兄,”了云斟酌着语气,小心地道:“往后你若闲得慌,便去后院种花种草。再不济,我叫一群小沙弥,你教他们念经也行。”
他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是因为以前他也曾有这样的提议。但是了空通常不是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