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如愿见到了秦俊彦,齐王位置上坐着的却是个她不认识的人。神思恍惚间,一道尖利的声音将安静的喜堂搅了个天翻地覆。
“哈哈哈,慕容霄,这样一个破鞋你竟然把她当宝,不怕头顶绿成草原吗”
一身华服的戚瑟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上前就要去挠秦翘楚,却被慕容霄一脚踹开,重重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慕容霄,你知不知道她服用了多少合欢散知不知道她那晚跟了多少男人知不知道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孽种”
戚瑟瑟状若疯癫,每一句话都像毒蛇吐出的信子,令人作呕又令人毛骨悚然。除了秦俊彦和齐国来人,大殿中其他人全都紧紧盯着秦翘楚,似要从她那惨白的俏脸上看出真假。
慕容霄居高临下,像看一只蝼蚁,不屑嗤道:“谁跟你说她那晚跟了别人”
戚瑟瑟勃然变色,狂叫道:“不可能,那晚不可能是你救了她!”
“呵,偷鸡不成蚀把米,当时你正忙着跟寅宾馆的守卫们交欢,哪有闲心思管别人”
话落,大殿众人又齐齐看向戚瑟瑟,目中全是了然和鄙夷。最近有传言说戚家大小姐秽乱闺闱、一女战多男,他们只当是有人造谣,没想到今天竟被国君亲口证实了。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慕容霄,你会遭报应的,你永远得不到所爱之人。朱氏是这样,秦翘楚也是这样,哈哈哈……”
戚瑟瑟咬牙切齿诅咒,慕容霄嫌恶地朝戚家众人的方向瞟了一眼,戚家族长立即狠狠打了戚瑟瑟三个耳光,吩咐下人将她扔进家庙自生自灭,再不许她跑脱。
处理完戚瑟瑟,被打断的婚事继续,礼生正要唱诵“一拜天地”,却见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信步而入。那人穿着庄重的国君礼服,一步步朝秦翘楚走来,并向她伸出了手,秦翘楚泪如雨下,痴痴看着他,一动不动。
“梓潼,我来接你了。”
话落,大殿又是一阵sao动。二男争一女,且是两个国君争一个王后,这样的事前所未有亘古未闻,众人惊骇地瞪着乌眼鸡似的两个男人,不自觉地裹紧了衣衫。
慕容霄上下打量沈彻,讥道:“沈太傅这是谋反了还是自立为王了”
“让楚君失望了,我本就是齐国太子,不过从魏凤寅那里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齐国是四国中实力最强的,沈彻却将复国说得轻描淡写,慕容霄心中微沉,抓住秦翘楚的一只手道:“齐君是来喝喜酒还是来砸场子的”
“都不是,”沈彻深情地凝视秦翘楚,再次朝她伸出手,温柔说道,“我来接我的宝贝回家。”
“阿彻……”
秦翘楚瑟缩了一下,终将柔夷缓缓递给他。沈彻笑意盈盈,正要说话,慕容霄却狠狠将秦翘楚一扯,气道:“卿卿,这是我们的婚礼。”
秦翘楚含着泪,神情半恸半喜,低而坚定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我爱的是阿彻。”
“可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别说了……”
一再被人当众揭开伤疤,秦翘楚痛苦得不能自已,她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身子也似风中枯叶,摇摇欲坠,令人揪心。
“乖,别哭。”沈彻一把将秦翘楚按进怀里,沉声道,“楚君高风亮节,沈某佩服,但卿卿的男人,由始至终只有我!”
慕容霄瞬间明白了他的话,怒道:“是你!”
“不错,正是我!”
“卿卿,过来,这个男人始乱终弃,我不会将你给他的。”
慕容霄陡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去客栈那天只有秦翘楚一个人在了,原来沈彻偷偷潜入他的国家,杀了寅宾馆馆丞,给戚瑟瑟喂药,让守卫们轮流糟蹋她,还让他与戚家生了嫌隙。
好,真是好得很,他委屈自己做冤大头,原来全都是替这厮做了嫁衣。
秦翘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们的对话,她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难堪的地方,避开这些令她难以忍受的目光,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走,阿彻带我走!”
“好,我们马上就走。”沈彻一边安抚秦翘楚,一边直视慕容霄,“我现在手上有三国之兵,楚虞交界的青州业已屯兵二十万,楚君想开战,我随时奉陪。”
“现在,可以放开我的妻子吗”
慕容霄不为所动,仍紧紧抓着秦翘楚的手不放,他知道这一放,他就永远失去她了。今天他们在他的地盘上,只要他一声令下,未必就不能将他们全部狙杀。
楚国臣子们却是吓坏了,乌泱泱跪了一地,齐声恳求慕容霄放人。且不说那一触即发的战争,就这样婚前失贞还勾得两男相争的王后,就是妲己转世啊,楚国怕是迟早要亡在她的手上。
慕容霄站着不动,已有老臣开始撞柱了,眼看好好的一场喜宴就要变成丧事,秦翘楚终于开口了。
“小岘,你若真爱我,就不该将我变成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