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痕,头发也跑乱了。阿桃、阿梨都心疼得不行,一个打水,一个梳发,把她从头到脚重新捯饬了一遍,心里才好受一些。
阿梨哭着说道:“都是婢子的错,当初没挑只好八哥,让公主受辱,婢子万死莫辞。”
秦翘楚一把扶起她:“傻丫头,别自责了,不关你的事,你们两个的妆也花了,赶紧去洗洗吧。”
二宫婢领命,秦翘楚起身走到书房,见到秦琼愣住了。
他脸上像开了颜料铺子,白一道,黑一道,紫一道,跟汗水混在一起,花花绿绿,蔚为壮观。
“吓着公主了吧”秦琼窘迫地挠挠头,“当兵的都是粗人,Cao练起来甚么都不讲究,一天下来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看。”
秦翘楚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间就拨开了眼前迷雾,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兵者,国之利器也。虞国不是缺猛将么,那就从这十个龙骧骑开始培养吧,用她秦翘楚的方法来培养。
“秦琼,你马上去尚工局一趟,让崔公公来见我。”
“是!”
……
“公主还天天泡在西苑么”
四月天,天气愈加明媚,值庐外的百年老梨树再次抽芽,层层叠叠的白色花瓣宛若飞雪,飘落在男人案头,顽皮地缠上修长的手指,久久不肯离去。
男人颜色如玉,一双眸子锐利幽深,薄唇却是抿得紧紧的。
春光如醉,青春正好,他却显得心事重重。
张丹臣偷偷瞥了一眼沈彻,心底无声叹息,嘴上仍恭敬答道:“是的,这些天公主天天都在西苑。”
整整一个月,秦翘楚没有踏足阳明殿,沈彻也再未去过后宫,两个人见了面都会不约而同地绕道而行,关系比当初秦翘楚骂沈彻眼瞎时还要差。
沈彻手上不停:“明月楼的事查得如何了”
“已经查到了,系戎人所为,与上次意图劫持公主的是同一个人。”
“谁”沈彻的声音骤然凉了。
“戎王元鹜。”
张丹臣特意停了停,见沈彻不作声才继续说道:“其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上次公主狙杀了他的手下,他就一直伺机报复。明月楼之事一箭双雕,既嫁祸了慕容霄,又报复了公主,只是他也太毒了,那么高的楼梯摔下来,不死也得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沈彻“啪”地一声放下笔,冷冷道:“中原一向不与戎人结交,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是有人帮他,这个人比元鹜还要狡猾,查不到他的蛛丝马迹,万幸我们已经掌握了元鹜的落脚点。”
“公子,属下还查到一件事,慕容霄的人也在追查明月楼的幕后黑手,进度与我们不相上下。属下担心他抢在我们前头抓到人,公主那里岂不……”
沈彻站起身轻嗤:“他要献殷勤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老这样僵着也不是事啊,张丹臣沉沉叹了口气,正想着怎么劝劝,却听命令又起。
“走,去西苑。”
…二人都是高手,轻轻一跃,就跳上了秦翘楚等人十步开外的一棵大树上,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秦翘楚穿着一件粉绿色织锦木兰裙,头上梳着元宝髻,上面缀着一对玉蝴蝶小珠冠,两只小蝴蝶静静停在她的鸦鬓间,栩栩如生,分外俏皮。
她面前站着十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涂着颜料,红一块黑一块,看着莫名喜感。
“他们脸上涂的甚么”
“那是公主特意命人做的油彩,里面添加了驱蚊香料,在野外作战时躲在草木中,既能迷惑敌人,又能防蚊驱虫。”
“他们手上拿的又是甚么”沈彻指着其中三个人手中尺长的小铲子问道。
“这叫工兵铲,为玄铁所制,有铲、镐、刺、锯、刀的用途,可以挖洞、劈石、锯木、凿墙、砍脑袋,还能煎鸡蛋。”
“煎鸡蛋”
“是啊,公主给龙骧骑制定了一系列训练计划,负重疾走、扛木越障,整装泅水,野外生存……,这个铲子在野外煎鸡蛋格外方便。”
“她怎么懂这么多”
“属下也问过公主,她说脑子里的水控干了,自然就开窍了。”
沈彻:“……”
正在发愣的当口,十个龙骧骑围成一圈,中间是一身短打的秦琼,他双手双脚同时撑在地上,背、tun拉得笔直,身子有规律的一上一下起伏,周围人一边叫好,一边数数。
“一、二、三……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秦头儿太厉害了,居然能一口气做一百个!”
沈彻觉得自己今天像个二傻子:“他们在做甚么”
“掌上压,是公主想出来给大伙儿玩儿的。每次训练结束,大家都会比赛一番,魁首有奖。”
“奖甚么”
“这个不一定,公主说由胜者自己提。”
“他们都提过甚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