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巷口处,轻柔的月光透过贫民窟顶上一根根顺着木梁架起的电线缝隙洒进狭隘的巷口,一根根细长如木条的黑影子将月光分割成一大片不成规则的网,密密麻麻遮掩着,只留有零星的波点,为巷子留有一丝生气。
一个高大的人影慵懒颓然背靠在墙角,修长指尖夹着一根快燃尽的香烟,弥漫四周的烟雾透过
月光打在半边光洁的侧脸上,透着一副神秘的悲伤。
没过多久,另一侧街角一个裹着大衣的男子朝他慢慢跑来,鞋底皮革发出的咯吱声跟随着凹凸不平的水坑不断的打着节拍,直到停止在了他的身旁这才失去了旋律。
“妈的,差点老子又被发现了。绕了好几个弯才来的这里。”
裹着大衣的男人,搓了搓手,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烟,打火机响彻了寂静的巷口,橘红色的火焰窜亮了整个巷口,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
“东西呢?”一个沉闷的嗓音从墙角溢出带着回音遁入老赖的耳畔。
“得,你找我就没什么好事情,老子见你一面都还得带点利息。”调侃了一句后,老赖叼着烟,
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资料放在了景旭手上。
“这是那人的资料。你看看。”
景旭将燃尽的烟蒂扔在地上,拿过资料,借着月光扫了眼,过了半晌,这才放下了资料。眯着眼,靠在墙上,看着淹没在夜色中随着烟蒂的猩火一抿一灭的侧脸,漆黑如墨的幽深眼眸像是正在耕耘着一股风暴,抿嘴淡笑道:
“老赖,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嗯?大概已经接近六年了。”许是没想到景旭会问这个问题,老赖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
“六年啊,真快…..那你应该知道我最痛恨的是哪种人吧?”
无声的叹息夹杂着一丝冰冷让老赖脸色一变,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扭头望着隐藏在黑暗中的那道身影,当捕捉到他那双深邃冰凉的眼睛时,心里一惊,颤抖的手指夹着烟,慌乱的吸了一口,这才稳定了身姿,无奈讪笑道:
“当然知道。”
话音刚落,他的衣领就被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猛的拉着扣压在墙壁上,胸口闷哼一声,还未抬起头,就感觉一股冷意从他的头盖骨一直蔓延之脚下,黑暗中似乎有双生冷锋利的眼眸正居高临下看着他,让他的腿一阵发软:
“那你还敢骗我?”
四周凝结的气息让老赖瞳孔一缩,他眼中闪过一丝挫败,颓唐的靠在墙上仰望着悬挂头顶的月光,似乎在想些什么,苦涩抿嘴道:
“难道要看着你在我眼前死去吗?我做不到啊,老大。”
这句轻声漫语的话让景旭心里一颤,拽着老赖的手顿了顿,下意识推开了一步,松开了他的衣领。
夜色中,那个被他松开摇摇欲坠的身影全身带着一丝颤抖,捂着面容,语气中带着一丝沙哑,叹息道:
“六年,景旭,我跟了你整整六年,六年不多不少,甚至可能对你来说,只是一晃而过。但是对我而言这六年里,是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是你将我一步步拉出了泥潭,我已经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兄弟。
你是唯一一个让我不想这么做的人,但是既然做了,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这件事情我做的也是心甘情愿。为了能够让你活下来,我只能选择站在他的那边。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五年前那样的你。”
这么多年一直隐藏着的无法倾诉的话语一口气说完,老赖身心像是泄下了重担,反倒松了口气。他搭着墙角,微微站起身子,粗鲁的抹了抹脸庞,整理了下褶皱的衣领,拍了拍景旭的肩膀,将口袋中一直震动的手机交给了景旭说道:
“有什么事情,你自己和他说吧。”
说着戴着帽子,裹着大衣,朝着景旭摆了摆手,健步消失在了巷口中。
能否给自己一个答案?
景旭看着消失在巷口的人,拿过手机,犹豫了下,按了接通键,还未说话,就听到查理那独特的嗓音从里头传来,
“怎么样了?资料给他了吗?”
“给我了。”这句话一说,话音那头的人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话筒那头这才传出了一个沙哑昏沉的声线:
“该死的老赖…….景旭,你听我说,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我…..”
后头还未说出的话,却被话筒那头的冷笑声打断了,随后而出的话让查理的面色一变:
“原因?如果不是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隐瞒着我,用你那不被认可该死的记忆体催眠诊疗法让我一辈子永远生活在你编造的故事中 …..让我只能依靠着梦境生不如死的活着?”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都记起来了?” 查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惊慌失措的惊呼道。
“怎么?这个答案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你以为你在我大脑上所催眠的记忆体就能瞒天过海,没有一丝破绽吗?你以为把我当做你的研究工具,擅自不经过我的同意将我的记忆重组这就可以掩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