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俐往窗外瞟了眼那兵荒马乱,滚刀rou老三媳妇现在有求于人,那姿态放得低,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就用下巴指了指窗外,“瞧瞧,碰上个这样的浑不吝,两个时辰前还在老头子那儿告了大房和我一状呢,这会儿把脸一抹,说跪就跪,竟是没皮没脸的!”
“倒不是我狠心,他们这些大人作死,我还能真看着孩子受罪不管不成?”
唐佳就知道这位大姐估计就是先抻一抻这个滚刀rou媳妇……这些家务事,唐佳也管不大着,只要不是有药不给就行。
看着容哥儿第二次用药的时候,身上那些疹子似乎都都到了缓解,药效压下了难受劲儿,孩孩子能吃能睡,这可不就好了一大半了?
唐佳这也算是亲眼看到了疗效,便跟唐俐告辞,唐俐本来想着留唐佳住,还是唐佳说担心唐音一个人在宅子里会害怕这才作罢。
唐俐亲自把唐佳送到大门,路上还提起唐家二小姐唐怜。
“前两日隐约听了一耳朵,说你二姐家里的外孙女似乎也得了跟容哥一般的病症……”
唐佳马上点了点头,“因二姐家住在城外,也派了人去送礼,里头也有这药草,就是不知道二姐能不能相信……”
唐二姐嫁的人家是本来是城中士绅,后头也跟唐大姐夫家一般,渐渐没落,在城里开销大,干脆长居了乡间,算是个小地主了。唐佳也派人往二姐家里送了礼,药草自然也是有的,不过唐二姐能不能信,唐二姐的闺女能不能信,就不知道了。
唐俐目光闪了闪,笑着拍拍唐佳的手,“你二姐不信你,还能信谁去?”
心里却想着,一会儿可得赶紧派个人去老二的夫家卫家一趟,把容哥儿快要治好的信儿透给老二,不然以老二那拧巴的性子,说不准还真不信呢!
唐佳微微一笑,也不说破。
反正等她得道高人的名头传出去,估计便宜二姐也就不会再拧巴了。
唐佳回到宅子里,离着寿宴还有几日,她每日就带着侄孙女唐音在金城各处闲逛,喝茶听戏看风景,悠然自得。
而因那日送给了大夫一份药草,大夫治好了亲戚家孩童,这消息不胫而走,唐宅一时间上门来了好几位大夫。
“我家老夫人吩咐过了,这些药草就是她在山中得高人指点采来的,本来以为没什么用处,没想到却正好应在了金城小儿疫症上头……”
同这些大夫打交道的当然不会是唐佳,陈管事推开暗中递过来的沉甸甸的荷包,笑容很是诚恳。
“老夫人一向与人为善,平日里乐善好施,修桥铺路,一年都要布施出去上千两银子,既然这回因缘际会,得了高人指点,自然不会借机求财了……我身为管事下人,要是借机捞银子,那可不是要惹老夫人不悦的么?”
求上门来的几位大夫都是摸不着头脑。
如此有效的奇药,又不求银子,这又是闹的哪样?
然而就算是本城再有名的大夫和药商,也晓得这位老夫人可是伯爵府的老封君,并非平头百姓,她不来以势压人就不错了,旁人想威胁那肯定是不成的。
“那,还请陈管事给指点一二?实在是救命如救火啊,不然咱们也不敢上门来打扰老夫人的清静啊!”
“是啊,还请陈管事指点啊!”
几位大夫又是说好话,又是打恭作揖的……这其中甚至还有城中最有名的高大夫。
高大夫家世代行医,开的惠济堂是金城最大的药铺,在桐港城也有分号,高家名头大,只坐堂不出诊,谱一向摆得大,这回却是高家自家也有病童,听说奇药有效,也只好放下架子求上门来了。
陈管事笑眯眯地挺了挺胸膛,这两天他怕不是要成为金城最受欢迎的人物?
也就是大少爷走得早,不然大少爷若是在,也就轮不到是他出这个风头了。
“好说好说,我家老夫人想要出资修筑金城外的石村海堤,银子是老夫人自己的梯己,苦于缺少人工,正巧这次得了高人指点,得了这些奇药,本来也没打算囤积居奇,谋取暴利,就是想用药草换人工,不知几位可愿意?”
几位大夫互相看了眼,都有些目瞪口呆。
承安伯爵府的这位老夫人,其实说起来金城的老人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年唐知府在金城做官,就是因牵连进了修海堤银子偷工减料一案被罢官。
其实说起来唐知府也是有些冤枉的,他就是那种奉行中庸的官,贪污受贿是不敢的,可也没有明察秋毫的能耐,当时实际管着银子的是位姓钱的同知,这位同知是金城本地的大族,势力很大的地头蛇,唐知府也是为图省事,把许多民生和海防的事都交给钱同知,自己不用Cao心……结果就惹出了大祸,钱同知勾结胥吏,贪污了大半公款,修了个渣工程,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心里其实也是抱着侥幸,毕竟,他们金城虽靠海,因地势高,也有好多年没遇到过大灾害了……只要能挺过数年,到时候还会重修,这笔银子可不就贪得神不知鬼不觉了?
却没想到第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