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尤其是言嘉许, 吓得半死, 因为他知道刘志峰身体状况,年纪轻轻有高血压。
一分钟后,刘志峰醒过来说:“我太困了,稍微睡一睡。你们继续。”
可那么大块头砸下去,太吓人了。
言嘉许现在感觉自己距离死也不远了。腹部又疼了下,行政小张察觉出不对,问:“老板,你要回去了吗?”
言嘉许点头:“回。”又说:“你们也都回去吧,太晚了,没车打车回去,公司报销。”
“那您赶紧回吧,脸色不太好。”
“嗯。”言嘉许看向办公区众人,突然灵魂出窍。这一群大部分都是跟了他许久,但是铁打营盘流水兵,任何人都有可能走。
因为接下来,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利己。
归根结底,他还是一个商人。
公司要被收购,有人继续效力,有人变现拿钱走人。也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但同时商场变幻莫测,他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广视是阳启眼中钉rou中刺,潘洋不找高子川也会找上这其中任何一个技术核心人员,出高价进行策反。当然他们不会带走广视任何一组数据,但无论如何,核心人员走掉,会给现有项目造成严重打击。
阳启现在吃不下广视,但得不到就要毁掉。如果给广视一线生存机会,遭殃就是孟晖自己。
言嘉许不是一个容易多愁善感人,与其多想不如付诸行动。
言嘉许叫了代驾回龙华小区。
沈星梨穿着白色羽绒服,像个可爱小狐狸,牵着阿黄在楼下转悠,一见到他就扑上来,道:“你怎么现在才回呀,我等你一天了呢。”
言嘉许抱歉地看着她眼睛,“对不起,临时有事要谈。”
沈星梨不傻,看他眼底红红,心疼不已,摇头道:“你好像很累哦。”
言嘉许说:“对,二十几个小时没睡了。”他一边肩膀压下去,挨着她身体,松垮着。
沈星梨双手抻着他,简直想哭。
怎么会有人这么累呀。会不会猝死?
沈星梨说:“你以后不许这样子了,知道么?”
言嘉许说:“下不为例。不会放你鸽子了。”
沈星梨:“这没事。”
她牵了他手往回走:“我是借口想跟阿黄玩儿才出来,要不然我nainai肯定说我了,一个人大晚上出来溜达有神经病么?”
言嘉许说:“你nainai是对。”
沈星梨知道他担心,笑眯眯:“没事儿,阿黄会保护我。”
“呵。”他笑容晕染开,低头,额头抵着他额头,顶了顶,“它比你还傻,给块儿骨头就跟人跑了,怎么保护你?”
沈星梨气咻咻,嘟着嘴巴。
“别气了。”他直起了腰背,从羊绒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糖炒栗子,递给沈星梨,说:“盐水鸭饭店早没了,给你买了这个。”
沈星梨上午要东西,就是某餐厅盐水鸭,超级好吃,周末去都要排队。
糖炒栗子她也喜欢,还热乎乎,剥了一颗,香气扑鼻,送他嘴边,言嘉许刚想张嘴,沈星梨只是绕了一圈,丢进自己嘴里,道:“真好吃!嘻嘻嘻。”
言嘉许被气笑了,把人搂过来,拢在自己大衣里,狠狠地亲。
阿黄焦虑地围在两人脚边,它也想亲亲男主人,可他没搭理它。
沈星梨舍不得,歪在言嘉许怀里,剥着糖炒栗子。跟他汇报求表扬,她今天不仅溜了阿黄,还去陪言nainai说话了,陪她老人家吃了顿饭。
言嘉许下巴蹭蹭她发心:“乖~~”
一包热乎乎糖炒栗子,你一颗我一颗分食完,她恋恋不舍地回家,“你赶紧回去睡觉吧,睡前吃点东西啊。”
言嘉许:“知道。”
沈星梨把狗绳交回他手里,缩着手跑回去。
言嘉许推门,老太太已经睡醒一觉,起来上厕所,被保姆搀扶着。
见小孙子回来,担忧地问:”吃饭了吗?“
言嘉许走过去,扶了把老太太,道:“还没,想着回来吃饭。”
老太太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孩儿太不乖了。”
言嘉许:“我错。”
老太太没听清,问了好几遍,言嘉许一遍又一遍道歉,说:“nainai,我错了。”
言老太太说:“下次打球回来不洗手就上桌吃饭,我还打你。”
他反应了会儿,才想到老太太这又是老糊涂了。于是什么也没说。
保姆给他热了晚饭,nainai陪他坐在餐桌旁吃。
老人家忽然张口说:“佛教云:人生八苦,生苦,病苦,老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Yin炽盛苦。”
言嘉许不读佛经,自然不理解。
nainai说:“人生来就是受苦。嘉许,别太着急了,路还很长,慢慢来呢。”
此刻这老太太比谁都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