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人!”
陆明笑道:“北原与枭阳一样,都是蛮族,自然比不得咱们中原诸国知礼义廉耻。不过他好歹已经来大耀十年了,想必耳濡目染总还是有些改变的。您身为堂堂天子,实在犯不着和后宫一个承欢人下的男宠计较,凤君虽然名为大耀男后,其实不过也只是您床上的消遣之物罢了,待您百年之后,他还不就是个高级些的殉葬品。”
大耀和大越两国虽然各自对男后的封号不同,可是对男后的约束却是类似的。
男后者,不仅不可参与国政,皇帝死后更要立即殉葬,以彻底断绝其可能对朝政产生的任何影响。当年独孤竞嫁给陆彦之时,就已经知道了这一点,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随对方来到了耀国,登上了快乐却又孤独的凤君之位。
陆明这席话不知为何让陆彦的心头触动了一下,他当年在迎娶独孤竞时,就曾悄然感慨过,如此美貌之人,若在自己死后殉葬,未免太可惜了,待他死前,他一定要颁一道特旨赦免这个漂亮的男人。那时候,他爱独孤竞,爱得不惜为其违背祖制。
“罢了,不说这些。朕只是想让他变回以前那样……至少像以前那样温柔听话。”
陆彦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算不算自欺欺人,他应该明白独孤竞不可能变回以前那样了。
人都是会变的,连自己都变了,更勿论被他宠坏的凤君。
大概是觉得独孤竞到底还是给自己带去过那么些年的美好时光,陆彦似乎又有些狠不下心去收拾对方了。
“只要他此番能反省认错,朕也不是不能和他好好过下去。你说的对,朕和他那小子太计较,实在有失身份。”陆彦想给自己找个台阶,干脆就顺着陆明的话说了下去。
他的话音刚落,陈恩就已经带人回来复命了。
“哼,独孤竞是不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现在知道开罪朕的下场了吧?!”陆彦想当然地认为被自己禁足乃至禁食荤腥的独孤竞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郁闷失落,毕竟他还是有几分天子之威的。
陈恩看了眼醉得双目泛红,神色倨傲非常的陆彦,无奈说道:“陛下,凤君他说……”
“陆彦!你给我出来!有什么话就当着我的面直说!”
炸雷一般的怒吼猛地响起了在门外,同时还伴随着侍卫慌乱的声音。
陆彦难以置信地和陆明对视了一眼,酒已经被刚才那个声音吓得醒了大半。
“好像有人直呼朕的名字?”陆彦看着陆明,一脸恍然地喃喃地问道。
19.
陆明一出来就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独孤竞,他久未入后宫拜候这位“皇嫂”,如今见到对方,也是难免有些吃惊。
他虽然知道这些年独孤竞的样貌身形都与最初来到耀国时有了变化,可他却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臣弟见过凤君。”陆明微笑着向独孤竞行了个礼。
独孤竞此时正在气头上,他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入宫的陆明,眉峰一剔,冷冷说道:“原来是敬王。你皇兄呢?我有事要找他。”
“呵,凤君,皇兄喝了点酒,正在寝殿休息。你不如先回去休息下,待他醒来再说吧?”
陆明看独孤竞这架势,简直就像要吃人一番,他受了陆彦所托出来挡驾,自然不会让对方轻易见到自己的皇兄。
而此时,陆彦正躲在寝宫的大门后面,偷偷地窥听着门外的动静。
他现在酒醒了大半,想到独孤竞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已是万分后悔自己先前一时冲动所下的旨意。他就该知道,独孤竞这个被自己宠坏的家伙自己要他乖乖听话都是不能,又怎么可能乖乖受罚!这下,真是不知对方要闹到何种地步。这样闹下去,自己这个皇帝的颜面何存啊?!
“呵,喝醉了?难怪他敢派人来我栖梧宫中要惩治我!”
独孤竞冷眼一望,直直投向了紧闭着门户的寝宫。
他一扯马缰,催马往前走了两步,侍卫们不敢贸然拦住凤君,只得纷纷退让。独孤竞环顾了周遭对自己皆有一丝惧意的众人,这才翻身下了马,冲着大门紧锁的寝宫喊道:“陛下,你我恩爱多年,臣对你的感情如何,陛下最为清楚!我独孤竞虽然出身北原荒蛮之地,却在耀国深受书礼浸润,并非蛮横不讲道理之辈!”
陆彦听见独孤竞这么说,心头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心道若非对方蛮横,自己又何至于如此憋屈?就连召个侍御临幸也屡屡被对方故意搅了好事!
终究还是有几分酒意在头,陆彦猛地推开了大门,喘着粗气站了出来。
陆明转头看了眼气喘吁吁的陆彦,对方虽然面上一副怒气腾腾的模样,可是骨子里……却未必如外表这般强硬。
“凤君,你在这后宫之中纵马驰骋,已是犯了宫禁!”陆彦呵斥道。
独孤竞微微眯了眯眼,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对自己大发脾气的陆彦,半晌才满不在意地咧嘴笑道:“臣这不是急着来见陛下吗?”
“我令你禁足在栖梧宫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