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鸡下的蛋,只有一个他就给沈大夫送去,美名其曰感谢对方救自己捡回来的男人一命。
有时候阿情也会在想,沈大夫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他觉着沈大夫是知道的,毕竟那双眼睛望着自己时,总是含情脉脉。可他又觉着沈大夫可能不知道,毕竟对方天生一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
村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阿情照顾了那个昏迷的男人大半年。
他并不觉着苦,也不觉着累,只当是家里又养了一头大肥猪,多费些神罢了。何况对着人说话总比对着猪说话好,他还挺乐意家里有这个人的。
只是男人没醒,沈大夫却要走了。沈大夫毕竟是游方郎中,不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村里的病也被他治得七七八八,就是那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昏迷着。
沈大夫曾经很担心地和阿情说:他觉着这个男人可能这辈子也醒不过来了,阿情又聪明又活泼,困在这个小村子里可惜了。只是有这个男人在,阿情是不会愿意外出游历吧?
阿情当时打了个激灵,还以为沈大夫在考验他的人品,当时就把胸脯拍得震天响,说这个男人要是一直晕着,他就一直照顾对方,一步也不会出村子。
沈大夫
听了之后露出无奈的笑,摸了摸阿情
的头。
阿情回家睡了一觉,这才反应过来,昨天沈大夫是问自己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外出游历呢!他赶紧跑到了沈大夫的住所,想说我愿意,却扑了个空,问同村人才知道,沈大夫早上收拾收拾行囊,离开了。
阿情红了眼,马上向村外追去,他在山道上跑了许久,没追着沈大夫,反而把自己摔了一跤,慢慢爬起来,摸了摸肚子,饿了。
他想起来,家里的男人今天还未吃过东西。他要是再追下去,就能追上沈大夫,再也不会回到村子里了。阿情出门得匆忙,未曾和邻居家言说帮自己照看一下男人,他要是走了,男人就要被活活饿死了。
阿情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哭哭啼啼地走回了村里。
他安慰自己道,沈大夫会记着这里还有个没治好的病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那年阿情14岁。
三年后,沈大夫回来了,还带着一位少年,说是自己的学徒,两个人的关系颇为亲密。阿情看着那个少年,心里酸溜溜得,想着那人和自己是差不多的外貌性格,可自己又好看又聪明,比那个少年强得多。要是当年自己追出去,那沈大夫身边就是自己了。
可他要是追出去,三年之后,救回来的男人也饿成枯骨了。
阿情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拍拍衣服,去给男人烧了饭。沈大夫如约来给男人诊脉,摇了摇头,说这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来了,问阿情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阿情傻乎乎地反问沈大夫。
三年里,少年长了许多,原本青涩可爱的模样也变得俊秀诱人起来,沈大夫看着满心信赖,望着自己的阿情,眼眸微暗。
他把阿情按到在了桌上,可怜的老木桌在两个人身下吱呀直叫唤。阿情看着沈大夫近在咫尺的容颜,紧张地快要晕了过去,沈大夫低下头,阿情就闭上了眼,被吻得昏头转向,站都站不稳了。
自然,他倚靠的可怜桌子承受不住两个男人的体重,“啪嚓”一声碎成了木板。
阿情捂着屁股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冲沈大夫笑了笑,实则心里骂自己太抠门了,用了10多年的桌子也舍不得换,这次在对方面前丢光了脸。
只是不等他解释,阿情听见室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他转头望去,正撞上一双纯黑的眼睛。
“林绍言。”
对方看着阿情说道。
林绍言的苏醒十分突然,让阿情又惊喜又困惑。对方根本不像是昏迷了将近4年的男人,身姿挺拔,站在门边,淡淡地望着阿情和沈大夫。
完了!刚刚一定被看见了!
阿情大梦初醒般的红了脸,把沈大夫推过去替林绍言诊脉。林绍言似乎并无什么大碍,只是望着阿情说了声谢谢。阿情自然要给心上人也争取一句,可林绍言只是望了眼沈大夫,转过了头。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阿情把沈大夫送回了住所,看见那个自己不认识的少年,又烦恼起来。
沈大夫究竟是喜欢谁呢?
要是他喜欢自己,那再好不过,林绍言也死了,他随时可以和沈大夫浪迹天涯。
可要是沈大夫喜欢那个少年,那他可千万不能当了糊涂蛋。他娘就是稀里糊涂嫁了阿爹,后来才知道这个男人在外地还有正妻,委委屈屈了半辈子,一命呜呼。
阿爹哭了整整一宿,第二天和阿情说要带娘去一个好地方,让阿情去婶婶家住几天,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大家谈论起阿情的爹娘,都说他阿爹是个多情又用心的男人,他们不曾告诉阿情爹娘的去向,阿情却
知道。
他去婶婶家的第一天,睡不着觉,偷偷溜出来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