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却在看清它面部时停住了动作。
丘皮卡……
就在这一分神的间隙,丘皮卡已经低头抓住了她受伤的腿。
丘皮卡的天灵盖就在她眼前,可她手里的刀却发着抖,扎不下去。她拼命地踢蹬着,然而面对力量暴涨失去理智的丘皮卡,她这样只会让自己的伤口裂得更大而已。
邢博恩放下了刀,喊声带上了哭腔:“丘叔叔!你快醒过来,丘杉还在等你啊!”
面孔扭曲可怖的丘皮卡张开了嘴,从他嘴里流下一丝混着血水的涎ye。
突然“嘭”的一声,丘皮卡被一道白色的身影撞开,同样穿着防护服的李知哲朝她伸出手:“快起来。”
邢博恩拉住了他的手,眼睛却忍不住看着重新爬起的丘皮卡。
“他是谁?”李知哲大力拽着失神的邢博恩向后退,避开斜刺里扑出的一具丧尸。
邢博恩却不回答,眼睛骤然瞪大,仿佛要把眼球瞪出眼眶一样。
在她的黑色的瞳仁里,映出丘皮卡向前扑倒的身体。
像是一个开端,一个信号。
又有几具丧尸跟着猝然倒地,半分钟内,全部暴起的丧尸都变成了暴毙的尸体。
邢博恩站在一地尸体之中,满脸迷茫。
如果不是李知哲借她一把力气,她也要倒在这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
呻-yin呼救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注意力,她转头看向门口瘫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与伤者,踩着不分人尸的肢体走过去,检查幸存者的受伤状况。
还好,有三个人埋在尸体堆里安然无恙。
副市长被忠心男助理用身体死死护着,眼泪和鼻涕流了满脸,抱着身上助理的尸体哭号:“小张!小张你不能死!你别丢下我!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因为副市长有点胖,这位姓张的助理没能完全护住他,他肚子侧方被丧尸刨了一道长达十余厘米的口子,rou翻出来,血染了一身,他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一样,只顾着摇晃他那死透了的助理。
邢博恩把门边这些人的身体都翻着看了看,受伤的人里只有副市长还完全清醒,但那伤口实在严重,已经开始发紫了。
数不清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救援部队来了。
忽然邢博恩想到什么,一瘸一瘸地跑回准备区,抓了一支注射器又跑回副市长身边,将里面的东西注射进去。
副市长仍沉浸在悲恸之中,全无半点反应,哭得嗓子已经哑了,闭着眼睛随时要厥过去。
做完这件事,邢博恩再也支撑不住,坐倒在尸体堆里,也不管坐在了谁的肚子上,双手抱着头。
李知哲打开了门,救援的人冲了进来,嗡嗡的声音传进邢博恩的耳朵,让她脑子疼得厉害。
确认所有受试者已经二次死亡,再不会复苏之后,救援部队着手清理尸体,转移还有生命迹象的伤者。后续工作不需要邢博恩去Cao心,她自己也受了伤,一并被转移走了。
她多希望自己可以什么都不想,她的头实在太疼了,可是她的大脑停不下来。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
从初代解药到两步注射,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受试者暴起暴毙的情况。今天之前所有的受试者都有一定程度的恢复,都还活着。
偏偏这一次出了问题。
偏偏这一次,有丘皮卡。
邢博恩根本不敢去想丘杉,她的大脑疼得自发打开了规避程序,任何与丘杉有关的词语都不能出现。
她浑浑噩噩地做检查,被医护人员清理伤口止血包扎。她浑身都凉透了,从出事开始就再也没有暖过。
因为没有感染,没过多久她就被送回了负四层。
陈恬园搀着她进了会议室,扶她坐下。
会议室里有很多人,她谁也没看。
今天黎翰之也在观察区,他的位子离门很近,最早打开门组织其他人有序撤离,只是后来场面失控,他被别人推着挤了出去,门也被别人关上了。
现在他就坐在邢博恩旁边,问道:“李知哲说你给副市长注射了解药,是不是两步注射的其中一支?”
“不是。”邢博恩神情恍惚地回答,“是我在西笺市研制的那种解药。”
黎翰之想起来了:“是一号来了以后,你按照实验记录本做出来,然后被证明对半感染者没有效果的解药?”
邢博恩脑袋针扎似的狠狠一疼,点了下头。
今天出发前,她鬼使神差地想起丘杉提醒她说,把解药带在身上。
然后她又鬼使神差地拿了已经被证明无用的解药的备份。
只是她不明白黎翰之为什么要问这个。
副市长已经感染,总归要死,打一针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一点。她这么想,就这么做了。
黎翰之沉yin道:“我们在副市长体内,没有检测到病毒。”
没有病毒?怎么可能呢,伤口都开始变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