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记录一份实验过程,是想告诉她什么?
邢博恩看得愈来愈入神,费力从记忆中搜查一个个符号的含义。丘杉对她而言是熟悉安全的存在,因此她像是忘记了丘杉还在身边一样,放心地沉入回忆里。
丘杉挪进了一点,又近一点,手伸到后面悄悄捏着她的头发,眼睛看着她每一根都显出专注的睫毛。
从邢博恩的反应和那句话,丘杉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邢博恩的父亲已经去世,他这么做的理由,是否有苦衷,只能由生者去猜测去尽量补充。
邢博恩突然站起来,丘杉正神思恍惚,动作就慢了半拍。
头皮的某一块感觉到轻微的拉扯,邢博恩一手捂着脑后微疼的地方,低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身边的丘杉。丘杉正抬头看她,眼神很无辜,一只手镇定地从她背后滑下来,回到膝盖上。
丘杉脸皮很厚地问:“去干什么?”
邢博恩不想再和丘杉发生情绪碰撞,只好跟着丘杉一起装什么都没发生,回答:“找纸笔,把翻译出的结果写出来,有哪里错漏方便改正。”
丘杉说:“你该睡觉了。”
邢博恩扬了扬手里的本子:“我现在非常兴奋,不翻译完这份实验记录我没办法睡觉。”
丘杉看了眼时间,说:“三个小时。你需要休息。”
邢博恩抿着嘴,想说的话闷在口腔里转了又转,最后还是冲了出来:“请你不要干预我的决定。就像我无法影响你一样。”
话一说完,邢博恩脸上就露出懊恼,她咬着牙拿着本子走了出去,脚步透出点仓惶。
隔离间的门很快关闭了,丘杉看着她的背影,目露深思。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见哟
第50章
喜欢这件事,可比逃命复杂多了。
饶是丘杉自诩聪明,头回上阵一时间也摸不着门道。
邢博恩这次忿忿离开后,又是一整晚不看丘杉,也不和丘杉说话,把丘杉当成玻璃一样是透明的。丘杉手里捏着兔子,眼睛看着时间,过了三个小时之后邢博恩竟然真的去睡觉了,丘杉就没有出声。
第二天邢博恩醒得很早,丘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看着邢博恩离开实验室。她心想着今天又要独自待上一天,到了晚上才能再看见邢博恩,结果没过多久,邢博恩又匆匆回来了。
这下邢博恩似乎没有再走的意思,虽然还把丘杉当透明人不理会,但却坐在丘杉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埋头研究本子上邢愈留下的符号。
她的头一低下就再也没抬起来。天花板上的冷光均匀地投下来,在她的侧脸刷上一层似雾似霜的白色,令她看起来缺了几分人类的温暖鲜活。
丘杉忍不住叫道:“恩恩。”
邢博恩握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过来。
这一眼含着许多挣扎,还有几丝委屈,丘杉立时怔住了。
邢博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眼神出卖了,语气淡淡问:“什么事?”
她越是故作冷淡,她眼中想要好好掩饰起来的委屈就越是突出,丘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比如把邢博恩的心脏搦在手心里狠狠□□了千八百回?本来叫她的时候就没想好要说什么,这下一发愣,更是脑子一片空白。
邢博恩等了半天都没等来下文,又把头转回去了。
丘杉这才醒神,说道:“喝点热水吧。”
“我不冷。”邢博恩头也没回。
丘杉:“喝点冷水吧。”
邢博恩:“……”
她放下笔,看着丘杉,严肃地说:“不要没事找事。”
丘杉认真点头,等邢博恩重新拿起笔的时候,不怕死地又说了一句:“温水更好。”
“啪!”邢博恩把笔往台子上一拍,双眼怒视丘杉。
现在这双眼睛亮得像在闪光,漂亮之极。
丘杉微微提起嘴角,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因为发音的迟缓含混平白多了几分软,传到邢博恩的耳朵里便像一句温柔的呢喃:“闹什么别扭呢。”
霎那间,邢博恩的耳根染上一点绯红,很快,两只耳朵都热了起来,接着那股热浪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上她的两颊,她整张脸都泛起了红色,倔强瞪着丘杉的眼睛则被衬得愈发水润亮泽。
丘杉略带诧异地看着邢博恩的反应。
她不觉得自己有撩拨人的潜能,事实上,她根本就从没撩拨过别人,现在看见邢博恩被她一句话就说红了脸,她有点儿迷茫。
……难道我是跟薄雪声学的?
丘杉分析下来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要不然她就是天赋异禀一直没被开发。
在邢博恩眼里的羞恼转变为彻彻底底的愤怒之前,丘杉及时回过了神,把话接着说了下去:“身体重要,一直坐着,腰不好。”
她记得邢博恩说过晚上睡觉的那张手术台不太舒服,睡醒了会腰背痛,如果白天再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