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
“小姐,夫人身边的安兰来传话了,说夫人请您去一趟。”
“有说是什么事吗?”
“这倒没有,只说让您尽快去。”
“我知道了。”说罢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我缓缓的起了身,白玄微还是那个懒散的样子,我支着凉榻凑近她,掐了她一把。
“你什么时候跟晓霜都熟识了?”
她往旁边挪了挪,又握住了我的手,“哪有,她那是爱屋及乌。”
我挣开手,点了点她的脑袋,“我先去母亲那边,回来再跟你算账。”
“哎呀,好可怕哦。”她说这话的时候,半阖着眼睛,细密的睫毛扑闪,从我这个角度看去,迷人极了,我不禁俯身去吻了吻她的眉心,就像她第一次吻我时那样。
入夏以来,母亲一直身子不爽,除了每日请安外,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私下相处过,上个月母亲干脆搬去了冬暖夏凉的别院静养。我想不出母亲今日找我所为何事,只觉得她挑的这个时间有点扫兴。
一路乘轿至别院,我才发现母亲这回带的人格外的少,与她平日事事讲究的作风很不相称。越走近她的房间,心中不祥的预感越盛,她的房门紧闭,一点不似要迎我的样子。我轻叩几下,无人回应,又加了力道,依然毫无动静。附近甚至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我也不再管什么规矩,打算直接推门而入,谁知门竟从里面锁上了。
不妙。
我运起内力,一掌击在门上,震断了门闩。
两扇门缓缓打开,母亲就这样正对着我,悬于梁上,面目狰狞,身上还是那件她最爱的暗紫色绣花襦裙,不时来回晃动。我顿感五雷轰顶,头脑空白一片。麻木着将她从梁上放下,触手只觉她的身体冰冷僵硬。
等回过神来,我一腔肺腑中,只来回响着一句话。
最毒妇人心。
她不甘心沦为景家的弃子,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在两家的争斗中夹缝求生。是,是我的隐瞒,我的冷漠推了她一把,事到如今是我活该,她这一去,三年孝期,不、举红事。王家不会等,而我等不起。她不找父亲,不找哥哥们,更加不去找她的母家,只找我,我的亲生母亲只恨我恨到要用她的死来报复我的背叛。
是我快活过了头,快活到如此后知后觉。
我反身关上门,将她抱到床上,小心翼翼的为她盖上薄被。再遣人去找父亲,父亲仓忙赶到后,我与他商量了此事该如何处置。我想到白玄微几日前与我说过,盛夏之际,多发疫病,城南贫民聚集的永和坊,永平坊最近就有不少人急病去世,死相可怖。于是建议父亲对外声称母亲因为去这几处布施,不慎染病。她的脖上有勒痕,要尽快寻个擅变装易容的江湖道人替她变改遗容,不能叫崔家的人看出破绽。还要通知几个哥哥做好准备,所以发丧之事务必再等几日,最后就是贴身伺候母亲的下人,尤其是当年从崔家带来的,一个都不能留。父亲一一应允。
我在别院忙到子时将近,才赶回家中。一进房就发现她在等我,不待我合上房门,她就走过来搂住我,我这才感到浑身脱力,整个人都靠在了她身上。我们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拥着。
半响,我才喃喃道,“白玄微,我要怎么办。”
她说,“那我娶你,好不好。”
她就是这样,什么都知道,完全不需要我去解释前因后果。
我有气无力的拍着她,“白玄微,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她说,“是了,都怪我,你就不要怪你自己。”
我不是轻易会哭的人,从来就不是,即便是遇上今日这样的事,我也没有掉过一滴泪,直到这一刻。
我就这样枕着她的肩,泪如雨下,“你拿什么娶我?你有王寅的家世么?啊?你能改变我家的处境,我的处境吗?白玄微,你告诉我你有什么?”
她问道,“王寅有什么我没有的?”
我不知她存了什么心思,一句不提我的母亲,反而与我论起这些,好,那便好好的论,我告诉她,“王家光去年一年上呈户部的明账就有二百七十万两白银,你有吗?啊?”
她静默片刻后放开了我,只身走到书案旁,略做思忖提笔落墨。写完郑重其事的拿来递给了我。那纸上写着,兹今欠长安城崇仁坊景中书令府上泽小娘子纹银二百七十万两,依此据为证,立据人白玄微。
她点了点这张借据,道,“往后你拿着这个,叫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半步。你曾经许诺要答应我的一个请求,我现在请求你,收下这张借据。”
“你,你这人……”我一时不知该是羞是恼是开心还是难过,“怎么这么讨厌。”
“你今日失去的,我会帮你补回来。”她的声音蛊惑力十足。
我拽住她,在她的颈后重重的咬下去,直咬到口中弥漫着血腥气,才慢慢松开,“我收下了。白玄微,我要你,正大光明的入住景府。白玄微,是你要来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