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室内很静,唯有这一声“我知道”。
随着那春风轻轻打了几个转,留有几分余音……
欢笑之后的静默,最是让人难耐。
谢亭看着赵妧,眼滑过她平静的眉眼,滑过她唇边的一抹轻笑,终归是什么都未说,什么也没问,往外走去。
而赵妧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转头看向窗外的云卷云舒。
她想起去岁在西北的时候,徐修的身影,西北的歌舞,还有那合欢树下的几桩对话。
她抬了脸,合上眼,在这春日的暖阳下缓缓绽开一个笑来。
———
紫宸殿。
百官以文武分左右而站。
赵恒着一身醺色朝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端坐在龙椅上。
而那五彩珠玉后,往日俊美的面容,现下也带着一股庄严肃穆,化为天子威严。
有官宦持诏往外,一路宣去,“召见西北知府徐修徐大人面圣”、“召见西北知府徐修徐大人面圣”……文武百官静默而立,唯有那尖尖的细声盘旋在上空,虽远却清。
未几。
殿外便有一位身着绯色官服,头戴乌纱帽,脚蹬乌靴的男子往里走来。
两边站着的几排官员便侧眼看去,朝中众人大多是认识徐修的,亦有不认识的,早先也打听过了几回……如今便见一位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的男子,往外走来。
有识得的,心下自是要与往日见着的较一回。
那些不识得的,自也是要与那传言中打听来的人比上一回。
而徐修却依旧目不斜视,一路往前走去。
这条道,这个地方,他来过许多回——再去西北之前,他也曾在这,与百官同站,为圣上解忧,意气风发。
徐修待至一处,才停了步子,他屈膝跪地,口中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恒未说话,殿内也静的很。
良久,他才轻轻嗯了一声……他仍端坐在位,冕冠下的十二旒珠玉,亦是半分未动。
赵恒看着徐修,开了口,声很平,“念。”
这话却是与贴身内侍说的。
内侍应是,打开手中这本折子,才出了声。
细尖细尖的声音,重新响在这殿内,话不多,简短几句却都是夸赞徐修的。
到后头,内侍止了声。
赵恒才又开了口,他仍看着徐修,是很平一句,“这回,你做的不错。”
徐修再叩谢于人。
赵恒便不再说话,只让人先退至一旁,而后是再说了其他几桩事来。
可直到散朝,除去那简短的几句话,百官也未见恒帝对徐修有其他的嘉赏——他们对了对眼,却终归什么也没问,叩谢隆恩往外退去。
直到外头,走过那金水桥,走到一条宫道,旁人才轻声说起了那紫宸殿中的一疑来。
有位着青袍的年轻男子便轻声问道,“那位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特地从西北把人召了回来,却只拿这几句话打发了?”
他身边一位着绯色衣袍的男子是先摇了摇头,又道下一句“非也”。
而后是与人说起来,“你这话说来,便知道你的确是不懂了……你以为陛下这样做,是冷落了人?你却不知,那位徐大人的福气呀,又要回来了。”
那处声响不算大,却也不算小。
周边人走着,自是听清了这桩对话,亦有人转头往徐修的方向看去,是要好好再瞧一瞧人的模样。
徐修与宋玉走在一道,他二人皆未说话,亦未对此有何置言……步子未停,往外走去。
“徐大人。”
旁人听见这声,皆转头看去,便见是新任的御史大夫王璋正往这处走来。他们见是着一身紫色朝服的王璋,忙退开几步,朝人拱手,与人作礼,又恭声唤人一声,“王大人。”
徐修停了步子,他转身看向王璋。
他的眼滑过王璋那一双风流眉目,与人点了点头,亦唤人一声,“王大人。”
王璋点头,他步子未停,依旧往这处走来。待至人面前的时候,他才停了步子,轻轻一笑,“徐大人不在的时候,王某总觉着甚没意思。如今见徐大人回来……心下才有了几分舒坦。”
他这话说完,是又笑一声,才又一句,“王某盼着徐大人,大好啊。”
旁人听到这话,皆往这处看来。
便见二人,一个着紫色朝服,一个着绯色朝服,都是极俊美的模样。
众人心下是滑过早些年的几幅情景。
那会,他们二人。
一个是当朝驸马,一个是王家嫡子,平素却说不下一句话,便是见得也大多是争锋相对。
可这会。
一个是西北四品知府,一个是新任的一品御史大夫,却不知二人要如何相对了。
旁人心下转过这万千思绪。
徐修的面上却很是平静,甚至还带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