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饱腹,是以胸膛也比常人发育得薄弱些,乃至身高也是,到如今依旧矮余从云半头,恐怕从今往后也都难以超越。尽管如此,在余从云的眼里,那也是比谁都好。他被眼前晃来晃去的胸膛,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从旁边的凳子上抓过一件外衫,扔到琼犰秋的头上,低着嗓子道:“快把衣服穿上,生病就不好了。”
琼犰秋依言把脑袋上的衣裳拉下,再缓缓披上。
“袁天霸不是被袁大人送到山上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那庙会里?“余从云兀自思索,”是了。因为过年,学院放假,这些学生也就回来了。哎!袁大人为何不罚他个三年不许下山。“琼犰秋听言,笑了一笑,写道:“袁大人爱子如命。”
“袁大人为官正直不阿,偏偏在教子方面……那袁天霸一点也没得教训,才刚回来就找你的麻烦。今日我们又当众让他出丑,不知又会使什么手段对付我们。”余从云忧心忡忡,眉间褶皱越缩越紧,突然道:“小秋,不如我们躲上一阵如何?”还没等琼犰秋回应,余从云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把身上的被褥掀开,从床边随便摸件厚衣披在身上,就往外奔去。
琼犰秋一脸疑惑,紧跟其后。见他飞快跑到院子的大门前,把门闩仔细检查一遍,又跑至厨房,拿了一根碗大粗的木棍,顶在门闩下面。
余从云转过身来,吁出一口气:“这样暂时不用担心袁天霸他们闯进来了。他们要是硬闯,街坊邻居一定会听到动静,报官的话也是袁天霸吃不了兜着走。”自从阿绿出事,琼犰秋被人掳走,余从云变得有些敏感。
寒风一吹,余从云抱紧身子打了个哆嗦,他见站在身旁的琼犰秋身上只披了件薄衫,拉过他的手就往屋里跑,嘴里还不断念叨:“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要是病了怎么办?大过年的,就是不让我省心……”
琼犰秋任由余从云为他担心,为他心疼,他觉得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余从云拉着琼犰秋上床,将身上的被子紧紧压实,两人拥着窝在温暖的被子里。余从云捧住琼犰秋的双手,自从入冬之后,琼犰秋的手一直冰冷,他努力将自己的体温传过去。过了会儿,余从云开口,声音低低的:“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你要是不好了,我心里也会不好受。“将稍有些暖意的双手拉近胸口,源源不断的暖气传到琼犰秋的手心里。
琼犰秋反手将余从云的双手握住,他无法开口,余从云亦不做声,两人窝在狭小的被窝之中,呼吸声,心跳声皆被放大了数倍。余从云脸颊上感到一阵shi热,他知道这是琼犰秋的呼吸,本不想在意,奈何脸颊越来越热,最后还发起烧来。他动了动身,想离得远些,却被琼犰秋一把抱住。他害羞之下,捕捉到对方眼里的一丝笑意,知道自己的丑态又被对方瞧到了,缩着头更不敢看他。
琼犰秋一双眼睛,澄澈而又明亮,余从云一直非常喜欢。此刻这双如汪泉一般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笑意,虽然这笑意多有几分促狭的意味,依旧引得心中一荡。”你以后可不要再像之前那样消失不见了。“
琼犰秋表情明显一怔,他知道余从云想起先前他被雪天意捉去之事。虽然雪天意对自己并无恶意,甚至帮着解决了生命威胁,但当时余从云并不知情。在那段消失的日子里,余从云独自一人守在这空荡孤寂的屋子里,等着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自己。琼犰秋越想越心疼,低头在余从云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作为他永远会守在他身边的承诺。
余从云抬手摸了摸额头上还残留的shi热,幸福地笑了起来。
回春堂初五才开业,是以这几日,余从云和琼犰秋两人如同身上粘了胶水,整日里黏在一起。
此刻,早已过亥时,余从云依旧被琼犰秋紧抱在怀里。在第三次听见琼犰秋肚子叫时,余从云终于忍受不住,拍掉禁锢在身上的双臂,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他边穿衣边道:“快起来了。肚子都叫成这样了。”
琼犰秋懒懒地倒卧在床榻上,他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漆黑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枕上、被褥上、手臂上。他翻了个身,变成趴伏在枕上的姿势,发出一声满足地叹息,觉得一生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时。
余从云低头把腰带系好,看见床上像猫儿似的人,笑道:“你慢点来好了,我先去厨房准备。”他刚要往外走,腰际就被一双手臂给锁住了。琼犰秋欺身上去,把整张脸都埋在对方肩膀里。
“怎么了?”琼犰秋乌黑的发丝从余从云的身前垂落下来,余从云挑起一缕把玩着:“你的头发都这么长了啊。去年入秋时,还是个光头呢。”一晃,时间已过去这么多。他又想起了林旭和阿绿,不知道林旭此时在何处?是不是已经收到信了……
两人就这么站着,彼此不发一言。余从云沉湎在对好友的思念里,而琼犰秋则沉浸在此刻的幸福。于琼犰秋而言,这样的感觉只有在琼弄玉和余从云两人身旁才能感受到,但琼弄玉早已不在,是以格外黏着余从云。
余从云揉了揉琼犰秋的脑袋,语带宠溺:“好了,别像个小孩一样,撒娇个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