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马上回去,一来,这里虽然离城市不远,奈何交通不便,当天来回,若非有私车,靠公共系统委实是件不大可能的事情。
再者,我始终对余思源的爸爸没有到过之事耿耿于怀,那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能去哪里呢?
毕竟我母亲又不是什么从事特殊职业执行秘密任务的人物,只要有心,并不是那么难找,他为什么会不来呢?难道是这些年来又发展出了另一位值得在责任完成之后离家出走的情人?这个可能性未免着实渺小,几近忽略不计。
我琢磨来琢磨去,能想到的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余思源的爸爸已经来过了,但是并没有见着妈妈。因为妈妈是在医院住院,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不是也没有见到吗?
乡下与城市最大的不同之处便在于这里人际关系紧密,人们的眼耳口鼻潜能可以发挥到尽处。照道理说,若余思源的爸爸来过这里,就不大可能全然没有人看见过。
上次来过于匆匆,这一次,我便打算在妈妈的乡下娘家小住两日,白天里探访探访周边,看看有没有人曾经见过跟余思源爸爸相似的人物。
就算人间蒸发,也总该有个理由的。
决定已下,我打了电话给阿涵,告诉他我的计划。
阿涵在电话里叹息着向我发射gui波气功:“冯乐,要结婚啦!”
我一时间没明白:“什么要结婚了?我?”
“呸,你?谁瞎了眼跟你结婚?我说的是他。”
“余思源?”我有点不明所以,“他要结婚?跟谁?她吗?”
阿涵不吭声,我耐着性子等待了半日,他才苦笑道:“反正你别拖太久,好像就这些天。毕竟你们是老同学,他今天来找我送请帖了,你还是别缺席的好。”
这狗血剧情转折得有些突如其来,我不得不承认,我全然搞不懂余思源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一时拿着手机,懵了。
“他爸呢,不找了?”
“那你得问他去,我说,冯乐,你也别那么执着了,赶紧回来吧,做做思想工作看看?”
这回轮到我苦笑了:“做什么思想工作?开玩笑,都多大人了,这事还自己做不了主?行我知道了,我明天后天就回去。”
说完,我没细听阿涵回了什么,挂断了电话。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我忍着头疼,回到屋中,本来打算出门访查的心情荡然无存,胸膛燃烧得像马上要炸开,我使劲握紧双拳,却仍止不住它们的颤抖。
好吧,彼此之间的确没有任何承诺,我们也只是做了几场爱而已,想想的确没什么。可是,这种再一次被抛弃被背叛的愤怒从哪里来?
我似乎回到了当年的体育馆,他说他要道歉,当我满怀着和解的庆幸与负罪的愧疚与他见面的时候,他却是满脸恶意与鄙夷的笑容。
“你妈妈是个婊子,你是个婊子养的,冯乐,你知道吗?”
靠!我狠狠一拳捶到了自己脑门上,力道不轻,打得自己眼前一黑,不过这也好,烦人的思绪像受命一般迅速退去,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调侃道:“听你妈妈说你并不是太聪明,这么打会不会把自己打傻啊?”
我回头,那个亲戚家的男子正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双手抱胸,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我皱眉。
男子显得惊讶:“我怎么在这里?我住这,你妈妈又没病重到我得陪夜……倒是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挑衅,只是我此时的心境本来就乌烟瘴气,懒得多加计较,只是哼笑回答:“这里是我家,我妈妈的家,凭什么我不能在?”
说完,也不想管那男子是什么反应,依着记忆,走入从前寄住过的房间。
房间如我所料,还有床,不过床具却是一应欠奉。我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好不容易翻出了一套床套被褥,也不管干净与否,随便往床上一铺,就摔在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似乎已然暗了下来。
我总算觉得周身力气算是回来了一点,正考虑着要不要找点吃的,未料到还未起身,门竟被推开,进来的也不是那讨人嫌的男子,而是一个年龄在二十五上下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蓝色连衣裙,乍看倒也新chao,她左右手各端着一个大碗,见我半起身,忙不迭得咧嘴笑道:“哎呀你起来了怎么不出来?你叔说你在睡觉,还特地叫我把饭菜给你送进来……要不,你也出去吃?外面的菜多点。”
我叔?我忍俊不禁,倒是自觉自愿得攀上长辈的份了。
我看着那女人,她的眉目倒也有几分俏丽,只是我实在想不起她是谁,便只好开口问,女人讨好得笑道:“你不认识我也是当然的,算起来我还应该叫你一声‘乐哥’。”
她说完,便把我母亲那边的亲戚谱系磕磕巴巴得背诵了一遍,我左耳进右耳出,勉强懂得了她算是我的一个表妹。
这时候表妹——她叫周琴,此时已然把饭碗放下,再次邀请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