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军校赋予的成熟干练,又或者只是因为那身军装的加成,他就成了一些女生眼中能够托付一颗心、能够靠得住的那个人。
只是一方面有上面领导三令五申不得和学员过度交往,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没有这些非分之想,所以每逢休息,段斐然就和早已心有所属的王晋川一起到能掩人耳目的犄角旮旯里猫着,跟自己排里的女学生们保持着距离,也因为这样,到后来在女生中甚至还传出了他和王晋川的绯闻。
那时候面对女孩子们的接近和表白,他心里可以说是波澜不惊,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介明妤替她徒弟送来的这份礼物,却让他有点慌。
“这我不能收。”
介明妤没想到自己竟然出师不利,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能?也没说收了礼物就是要怎么样,就当交个朋友也行啊。”
为什么不能?段斐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坚持道:“不行不行,你拿回去吧。”
他充分利用侦察兵的专业技能在自己脑子里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番,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女兵,顶着个锅盖头,每次在各种场合不期而遇时对他说“排长好”的语气语调都比别人更轻快更有Jing气神儿,连眼睛都比别人亮些。
他当时只是以为这个战士就是比她的战友们更积极更阳光些,到了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礼物怎么能随便收——
“我真不能收,收了就给人家带去些希望,要是我辜负了这份希望怎么办,不行不行,你拿回去吧。”
介明妤和朱予桐经验不足,段斐然自己也不懂得迂回婉转,介明妤为朱予桐撮合的这件事就算是吹了。从警卫连回通信站的两百米路,介明妤走得像是跑完了一个“武装五”一样累——从毕业到现在,她当真是一件好事儿都没干成。
介明妤带着礼物回了通信站,如实告诉朱予桐势必要伤她的心,但自己悄悄扣下礼物去编谎话糊弄也只能糊弄一时,纸包不住火的那天还是会让朱予桐伤心。
朱予桐在小厅翘首等待,介明妤走到她面前,还没说话,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没收。”介明妤拉着朱予桐上楼,避开了其他人,终于摊开一直握着拳的右手,那顶小小的凯夫拉头盔静静地躺在她手心。
朱予桐鼻子酸了一下,但她也已经不是新兵连那个会在介明妤面前哭鼻子的她了。她伸手从介明妤掌心里拿回来那顶小头盔,冲介明妤笑了笑,说:“不收就算了吧,我自己用。”
介明妤叹了口气,转述了段斐然的拒收理由,末了补充了一句评价“矫情”。
笑在朱予桐脸上就更扩张了三分领地,然后她才黯淡了脸上的神采,颇有些自责:“也不能说他矫情,本来就是我这事儿办唐突了,搞得师父你在他面前也不好做。”
介明妤一句“矫情”说出了口,才终于冷静下来。她也觉得这事儿是有些唐突了,甚至想起了那时候俞声在电话里说喜欢她的情景——那时候她所感受到的情绪,或许和现在段斐然所感受到的相差无几。
但介明妤却还是很为她近来接二连三的失败而负气,她抱了抱朱予桐,说:“你也不要想他了,你不是回岷南上学么,那儿可是你师父我的地盘,等着,我让我发小给你介绍男孩子认识,想要什么样儿的都有,想要当兵的也有,想要不当兵的也有……”
朱予桐失笑,头倚在介明妤肩上,唤了声“师父”才阻止了介明妤继续强势介绍自己即将开展的“婚介业务”。
回到团里时已经过了晚饭的点儿,炊事班给留了饭,介明妤和司机班长一起吃了饭,借着今晚是自由活动的机会,猫在连队荣誉室里给刘晓迪那个“薛定谔的女友”吴菲菲发了短信:“菲菲你好,我是晓迪的排长,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致电?”
吴菲菲显然一点儿不心疼自己的话费,又或者她也有话等不及要来跟刘晓迪的领导吐露,介明妤的短信发过去不足三分钟,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排长你好,我是吴菲菲。”
介明妤也做了再一次的自我介绍:“我是晓迪的排长,我姓介,你也不用拘谨,我年龄肯定比你大,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叫我姐姐就行。”
没想到刘晓迪的排长会是个女孩子,吴菲菲在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然后问:“你真的是刘晓迪的排长吗?女……女排长?”
介明妤早前就想到了这种情况,她笑着答道:“对,女排长,所以我觉得大家都是女孩子,由我来跟你聊,比刘晓迪笨嘴拙舌的来惹你生气来得更好些。”
下午在段斐然那里铩羽而归,晚上的这通电话可算是让介明妤扳回了一局。她一直深感自己不善于做思想工作,但对刘晓迪女朋友这样的95后年轻人,通常理解的那种讲大道理的思想工作显然也是不适用的。所以她的这个缺陷反而成了这次通话的优势,靠聊天打开了小姑娘的心门,也打开了她和刘晓迪之间的困局。
结束了和战士“准家属”的对话,介明妤找到刘晓迪让他再试着去给女朋